&ep;&ep;太子和大臣们确实在朱雀门外跪着,这是涉及整个国家的大事,或者不客气地说,事关国运,谁也不敢稍有轻忽。

&ep;&ep;说得难听些,不迁都是死,迁都也是死,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ep;&ep;不迁都,现行的统治没几年就会被起义者颠覆,迁都,那陈氏皇朝就永远失去了染指这片土地的权力。

&ep;&ep;哪怕灾难过去,这片土地的人,也绝无可能再接纳陈氏皇族了。

&ep;&ep;太子还好,他毕竟只是太子,做决策的皇帝却要被骂惨。

&ep;&ep;这个罪名谁也不想为皇帝承担,所以大家在地上跪得毫无怨言。

&ep;&ep;太阳落山的时候,跪了一天的大人物们又累又渴,有几个年老体衰的老臣干脆晕倒在了地上。

&ep;&ep;太极殿里漆黑一片,皇帝还在里面,但他没有命人掌灯。

&ep;&ep;或许这是他最后的抵抗。

&ep;&ep;但不管怎样拖延,事实都不会因此而改变,在群臣跪谏了三天后,皇帝打开了太极殿的大门,同意迁都。

&ep;&ep;山呼万岁声中,只有太子抬头看了一眼,就这么这短短几天,九重台阶上的皇帝仿佛老了二十岁,露出颓败的颜色。

&ep;&ep;他心里砰的一跳,走回东宫的时候仍然魂不守舍。

&ep;&ep;小内监觑了他一眼,还是通报了。

&ep;&ep;太子妃杜氏身姿如柳,施施然从房内迎出来,柔声道:“殿下回来了。这几天殿下实在辛苦了。”

&ep;&ep;自从袁行朗来到太子身边后,有他时时规劝着,太子和太子妃夫妇的感情和睦不少,太子妃是真心心疼丈夫。

&ep;&ep;见了妻子,太子神色缓和下来,搂着妻子的腰往里走,笑道:“做成了就好,孤不怕辛苦。”话虽是这么说,神色里却控制不住的露出些倦色来。

&ep;&ep;太子妃伸手给他按着头,劝道:“回房睡一会儿,给你熬些细粥醒来吃好不好?”

&ep;&ep;“不必了,忙得很,”太子摇摇头,吩咐身边的小内监,“速去请袁庶子和谢冼马过来,要快。”

&ep;&ep;袁庶子指袁行朗,谢冼马自然是指谢青,这两人是太子面前的大红人,说话十分顶用,东宫里无人不知,就连太子妃娘娘也要笼络两人以固宠。

&ep;&ep;听见丈夫要见的人是袁行朗和谢青,杜氏欲言又止,还是没说出扫兴的话,只柔声道:“趁着人还没来,殿下先垫补些东西吧?都是现成的,温在炉子上。”

&ep;&ep;太子在朱雀门外跪了一天,听她这么一说,也觉饥肠辘辘,便点头道:“也好,劳烦你了,他们两个想必也没吃饭,索性等他们来了一块儿用。”

&ep;&ep;杜氏见他自有主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下去准备饭食了。

&ep;&ep;等袁行朗和谢青联袂而来时,就见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汤饼,羊肉的香气一股一股的往鼻子里钻,城中乏食,但饿着谁也不会饿着太子,宫中的饭食依然不错。

&ep;&ep;袁行朗和太子更近似朋友关系,见有吃的,便知是为他们准备的,二话不说,抓起一块蒸饼就吃。

&ep;&ep;至于谢青,就更不是腼腆人了,但他和太子的关系没那么好,还是等太子开口后,才斯斯文文地坐下用饭。

&ep;&ep;一顿热气腾腾的饭食用完,三人都出了些汗,太子接过小内监递上的布巾揩拭脖颈,说道:“父皇已经同意迁都事宜,谢先生的办法果然好。”

&ep;&ep;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放松的笑意。

&ep;&ep;自从谢青被太子招揽后,他就成了太子的智囊,出的主意没有不成的,是以虽然他年纪尚轻,太子也心甘情愿尊称他一声“谢先生”。

&ep;&ep;说起太子招揽谢青的过程,也颇有些戏剧性,来为太子招揽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左庶子袁行朗。

&ep;&ep;袁行朗从“梦中”知道,谢青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几乎是他一手将燕王扶上了皇位,年未而立,大名满天下。

&ep;&ep;如此一位大贤,袁行朗半点儿不想和他为敌,只想和他为友。

&ep;&ep;在谢青入京后,他几次三番想与此人结交,只是谢青没看上他,也没看上他背后的太子,而是找上了长乐公主。

&ep;&ep;得知谢青与长乐公主私会于西山寺的消息后,袁行朗手脚冰凉,一霎那脑中转过了千百个阴狠念头。

&ep;&ep;要不是谢青出身世族谢家,长乐公主身后也有童家,他早就把自己那些阴狠手段实施了,绝不会傻傻等在山下。

&ep;&ep;可是没想到,长乐公主竟然拒绝了谢青的投靠,当他看到那袭青衫出现在雪地艳阳里的时候,浑身的血都沸腾了。

&ep;&ep;而自尊心受损的谢青也顺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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