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裴子昂再床上躺了好几天,门也没出过。病在异乡,没人嘘寒问暖,再强悍的人也难免心中苦闷。这时听其姝关心嘱咐,只觉一颗心被熨斗烫过似的,温暖妥帖。

&ep;&ep;不过什么上了年纪就知道厉害,这种老太婆才会说的话,该不会是从哪个话本子里学来的吧。

&ep;&ep;“唉,怎么能不急呢。”心情一好,就有心思逗人玩,他故意拿腔拿调,“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如今这样,都是因为你,你是不是……”

&ep;&ep;是不是什么?

&ep;&ep;其姝反应极快,“你怎么能怪我呢?我又不是神算子,反正不是我的错,你不能找我算账。”

&ep;&ep;换做平时,她也不会斤斤计较非要人家报恩不可。但将来定北侯府的命运还在险途上,为自己,也为父母姐姐,为家中其他人,她决不能让裴子昂把恩情抹了去。

&ep;&ep;用什么理由也不行!

&ep;&ep;她打定主意耍赖到底,“你这样一说,我想到一件正经事。等你回去以后,我若是有是找你帮忙,就没有现在这么方便了。到时候派人送信给你,又怕你不认得我家里的下人,万一被心存不轨的钻了空子,假传我的口信……我们两个岂不是都要吃亏。我看不如写个字据,到时候也算是个凭证。”

&ep;&ep;字据?

&ep;&ep;裴子昂忍笑忍得伤口都痛起来。

&ep;&ep;他本就是逗她的,没想到小丫头的反应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精彩。

&ep;&ep;“好吧,就照你说的做。”他慢悠悠应下。

&ep;&ep;其姝立刻起身去次间翻出笔墨纸张,伏案提笔,很快写好了递与裴子昂。

&ep;&ep;“三张?”裴子昂大惊小怪地挑眉,“何必这么费事,我看一张就行了嘛。”

&ep;&ep;“当然不行。”其姝紧张得不行,生怕他赖账似的,“每次根据本息不同,提出的请求也不同,件件分明最好了。”

&ep;&ep;她可真有意思!

&ep;&ep;裴子昂简直迫不及待要正式会一会教出其姝来的尚永泰了。

&ep;&ep;他装作无奈妥协,“好吧好吧,你是债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笔给我!”

&ep;&ep;其姝递过来一盒红艳艳的印泥。

&ep;&ep;裴子昂:“……”

&ep;&ep;怎么有种屈打成招后在口供上画押认罪的错觉?

&ep;&ep;“我是觉得,如果只是写了名字,旁人可以模仿你的笔迹造假,用印……印也可以有假的,七哥就会自己刻印章,还不都想刻什么就刻什么,你说对不对?”

&ep;&ep;其姝绞着手指,忐忑却不得不为。

&ep;&ep;“所以,我觉得……盖手印最好了,不是说指纹人人不同,就是同一个人每只手指也不同,最不可能作假了。”

&ep;&ep;啧啧啧,这是多不相信他,多觉得他一定会赖账?

&ep;&ep;可他还有正事与尚永泰商谈,能让他唯一的嫡女对自己多点好感当然不会有错。

&ep;&ep;裴子昂也不多废话,直接伸出纤长如玉的食指沾了印泥,将指模印在字据上。

&ep;&ep;其姝捧着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折好那三张纸,塞进随身的荷包里,对裴子昂露出甜甜的笑容来。

&ep;&ep;“嗯,满意了就好。”裴子昂探手揉了揉她头顶的花苞髻。

&ep;&ep;其姝丝毫不觉有异,她被揉得很舒服,满足地眯了眯眼,又闲聊几句,叮嘱他别忘记饮汤,才起身离开。

&ep;&ep;裴子昂唤童儿递上白巾,仔细拭净手指沾染的印泥。之后懒洋洋靠在迎枕上,十指交握在腰腹间,嘴角噙着笑意,不时觑一眼窗前条案上的座钟。

&ep;&ep;一刻钟后,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其姝一脸怒容地冲了回来。

&ep;&ep;“你……你……”她抓起裴子昂背靠的迎枕,大力砸在他胸前,“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坏!”

&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其姝:幼稚鬼,专门欺负喜欢的女生,小学生吗?

&ep;&ep;裴子昂:……谁说我喜欢你了???

&ep;&ep;第13章拆借巨款

&ep;&ep;其姝气得胸膛起伏,小小的面孔因为奔跑而浮出红晕,玉葱似的手指指着头顶——发髻上原本莹润洁白的南珠全被印泥染红了。

&ep;&ep;“三姐专程从广州给我带回来的,今天第一次戴……”她抓起滚落在地迎枕又砸过去,这次对准的目标是裴子昂的脸。

&ep;&ep;裴子昂当然不会任由她打脸,伸手接住了迎枕,“对不住了还不行吗?我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是那么要紧的东西,我赔给你。”

&ep;&ep;南珠本身没什么稀罕的,重要的是三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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