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李承鄞这种人是半分娇惯不得的。

自从上次我因为愧疚分了他半张床,他就开始理所当然的让我照顾起来,而且霸占的位置越来越多,我被迫挤到墙角,他还反过来和我抢被子,逼得我不得不凑过去。

我让永娘将太子殿里的棉被搬来扔给李承鄞:“你一床我一床,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李承鄞睡前答应的好好的,睡到半夜就开始反悔,明明是秋老虎夜里不算太凉,他却拉走了我的被子盖在自己被子上,我一有踹他的心思他就开始喊疼。

索性我不抢了,乖乖同他一个被褥。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既然他说自己怕冷,那我就把手露在被子外凉透以后往他脖子里伸。

李承鄞被冻的一个激灵,连忙抓住我的手放进自己被子里,念叨道:“你太胡闹了,夜里这么冷,不怕感染风寒吗?”

我哼哼道:“你也知道我会冷啊,那你还大半夜抢我被子。”

李承鄞将我的手包住缓缓搓着,回暖了也不松开,压在掌下低声道:“既然你怕冷,我堂堂太子便屈尊当人形暖炉给你热乎一下。”

这颠倒因果的说辞并没能把我说服,但他身上确实暖和,偶尔我夜里发冷,那温度能让我舒服许多,所以我真的把他当暖炉来暖手暖脚。

不过李承鄞倒是骨骼清奇,我这样去冰他冷他,他不仅没能降温,反而身体越来越热,热得脸和脖子发红,眼睛似要冒火。

他同我解释说那伤口经常夜里发作让他发烧,我吓得赶紧缩回手,毕竟寒冷会加重病情,他却一个劲儿往我身上蹭:“小枫……我抱着你会舒服些。”

我一边愧疚一边靠近,既然承了人家便宜,他睡我的床我便不计较了,他占我桌子批折子我也不计较了。

然而我的退让让他越来越得寸进尺,晚膳的时候让我把粥递给他,然后懒懒靠在床上,张嘴就说:“你喂我。”

我把碗重重放在桌上:“李承鄞!你伤的是腿不是手!”

李承鄞开始耍赖了:“你不喂我,我就不吃,我不吃,身体就养不好,身体养不好,我就一直赖在这里。”

逻辑通顺条理清晰,要不是每日御医换药时我能从他捂着我眼睛的指缝里瞧见伤口狰狞,我肯定会怀疑这是他一开始就打好的算盘。

我绷着脸端起碗,在他分寸不离的注视下勺起粥,送到嘴边。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看得我面皮发红,我咬牙切齿的说:“你再这样看,我就不喂了,管你好不好,大不了我睡地上。”

“好好好!我不看了!”李承鄞听话的闭上眼睛,“你喂吧。”

我心里转了个促狭的小心思,第二次他故技重施时,我等他闭眼后往里头加了一撮胡椒面,快速塞进他嘴里。

李承鄞包了个满嘴,蓦地睁开眼睛,见我得意的摇头晃脑,突然勾起一抹坏笑。

他伸手按住我的脖颈凑过来,我猝不及防被揽过去,然后嘴唇被他唇齿碾过,沾上了胡椒面的辛辣。

我用力推开他,也顾不上会弄脏衣服,急忙拽着袖子擦了擦嘴:“李承鄞!你又捉弄我!”

这次换成他得意的摇头晃脑了:“喂,明明是你先捉弄我的,现在反倒赖我,好没道理啊。”

??还喂什么喂!我不干了!

李承鄞就这样在我屋里赖了大半个月,等院里的桂花纷纷落尽后,他的腿也终于好了,脸也圆润了许多,我竟油然而生一种养肥了猪仔的自豪感。

我开始习惯起他的存在,偶尔他忙的晚了,我一个人睡床上会有些不安,手总下意识往枕下摸,虽然空无一物,但好像就能安心些。

天气越来越冷,秋老虎一过,八月便来了。

我的衣服比别人更厚些,尽管穿得厚,还是会因为一阵微风牙关打战。

李承鄞请太医给我看了看,太医开了方子让永娘每日用这些药材给我泡脚治手脚冰冷。

尽管每日黑灯瞎火后是赤脚上床的,可让我亮着灯给李承鄞看到脚还是很不适应,所以总是在午后他处理政事时招呼永娘倒水。

我脱掉鞋袜将冰冷的脚丫伸到热水里去,暖意让我浑身一抖,手心温度也高了许多。

正舒舒服服的享受着,走廊突然响起了一扇一扇的开门声。

我一个激灵,手忙脚乱的随手抓起身边衣服就拿来遮挡。

李承鄞正好推门而入,永娘关上了门,屋里就剩我和他两人。

他上下扫了我一遍,我将衣服挡在前面掩得严严实实的,却止不住脸上发烫。

李承鄞扬起下巴,别过脸咳了咳:“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低头一看,瞬间脑子开始冒烟。

这,这……永娘端水进来时说要给我换上厚些的裘衣,便将它搭在了床头,没想到我看也没看便拿起来挡在脚前。

这下倒好了,进退两难。

李承鄞比我先缓过来,向我伸出手:“给我吧,别弄脏了。”

我呆呆地递了过去。

他将衣上沾的灰尘轻轻抹去,就像在掸书上的尘埃一样自然,我若是再做出尴尬模样,反倒不自然了。

我梗直了脖子,尽量放松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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