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鄞本来说想同我吃个午膳,又想起还有些事要交代宫人处理,让我去门口等他。

我同永娘站在殿外的回廊,正午的烈日笼罩地面,永娘怕晒着我,准备放下廊帘。

我拦住她:“别动,就这样。”

我闭上眼,安静的感受阳光晒在身上干净温暖的气息。

忽然,有煞风景的脚步声响起,我睁开眼转身,身穿异邦服装的一男一女向宫门走来。前面那姑娘一身藏蓝长裙,靴上挂满了奇形怪状的银饰,每一步都能听到零碎又清澈的响声。

姑娘长得明艳,见到我也不胆怯,大大方方打量我一番后,做出异邦的见面手势,操着不甚熟练的中原话问道:“你可是那西州来的太子妃?”

永娘大概是觉得她说话有些不尊重,皱了皱眉:“这位是豊朝太子妃。”

姑娘倒也不介意永娘的态度,冲她身后的男子招招手,那男人捧着小巧的木盒向我走来。

“我听父王说,我是要嫁给豊朝太子的,那日后大家便要生活在一处了。这手串是我们南厌的哀牢山碧玺打制的,送给你做见面礼了。”

南厌公主笑得很真诚,我也不知李承鄞在堂上说的话是真是假,一时有些犹豫,摸了摸腰间还有块挺贵重的玉佩,便回她:“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我打算取下玉佩做回礼,那男人先将木盒递了过来,我准备伸手接时,手中一空,李承鄞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木盒也落到了他手里。

时恩气喘嘘嘘的跑来,见到我后艰难的行了个礼,站在一旁小声喘气。

李承鄞看我的眼神似有些不快,我觉得自己问心无愧,理直气壮地对视。

他也没对我发话,微一拱手:“多谢公主赠礼。”

南厌公主回过神来:“哦,没什么的。”

李承鄞取下他的腰间玉佩,递给她身边的男人,笑道:

“既然公主送了厚礼给我的太子妃,我便做主还公主这份人情,也当时贺公主新婚的贺礼。”

“贺我?”南厌公主有些糊涂,“贺我什么?”

李承鄞笑容怪怪的,我觉得他似乎有条狐狸尾巴,正藏在身后摇摇晃晃:“公主还不知道吧,南厌与多弥要联姻了,南厌就你一位待嫁公主,想必公主好事将近。”

南厌公主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随后她眨了眨眼:“哦,这样啊,等会我问问兄长吧。”

她歪头道:“我父王也真是,既然是嫁多弥,让我跟着长途跋涉至此又是为何?”埋怨一番后,她行了个不大标准的中原礼仪:“我这便离开了。”

说罢,她带着身后随从风风火火的走了。

我一直目送她远去,直到李承鄞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怎么?看傻了?”

虽说我对李承鄞印象无,但总觉得能和他说点心里话:“没什么,就是看她穿得那样,想起我们西州的骑装,太子妃的衣服太繁复了,干什么都不方便。”

李承鄞沉吟片刻:“你想穿骑装吗?”

我抬头正对上他探究的眼睛,心中所想一览无余,索性也不隐瞒了:“是啊,可就算有也没地儿穿。”

李承鄞弯下眉眼:“怎么会,过些日子秋围便能穿,不过你要是想穿,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差点没控制好自己高兴的神情:“那…那骑装制式是不是同宫装不同,是不是要重新……找宫女量量?”

李承鄞看我说着说着自己垂了头,低声道:“不用,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亲自量过。”

李承鄞也不管我如何羞赧,当着众人的面牵起我的手向廊外走去:“回去吧,该用膳了。”

我感到他手上微微用力,悄悄叹了口气。

他似乎真的有些不快。

回去路上李承鄞经过那片湖泊,突然伸手,将木盒扔了进去。

湖面“扑通”溅起透明水花,很快沉寂下来,我看得目瞪口呆:“你这是做什么?”

李承鄞余光瞟着湖面:“谁给你东西都接吗?你要是喜欢要多少我给多少,别人送的你就别稀罕了。再者,那公主随便几句你就当真,我在殿上说了这么多,你都当风吹了是吗?”

我弄不懂他生气的点在哪,驳斥道:“李承鄞,你这不讲道理!好歹它也是值点钱的,要是人人都和你一样,什么不喜欢的都往里头扔,那湖早就把宫殿淹没了!”

我惋惜的伸长了脖子:“不对,怪不得你要把湖围起来,敢情这是你的囤宝仓啊。”

李承鄞莫名被逗笑,将我往后拉了拉:“你啊,你少胡思乱想些。”

说着他挪动位置帮我挡住日头:“好了,赶紧用膳去。”

我用看败家子的眼神睨了他一眼,正要离开时,一个宦官喘成牛似的跑来,冲李承鄞深深作揖道:“太子殿下,两国使臣已经来了,正在宫里候着呢。”

李承鄞不耐的皱紧眉头:“这么快?”说罢他抿了抿嘴唇,犹疑片刻,“小枫,你先回去,我尽量晚饭回来陪你。”

他这太子着实够忙,连口饭都吃不上,怪不得看着身板不扎实。我有些同情的拍向他的手背:“你去忙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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