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就刚刚!在妓院里!”

&ep;&ep;吴消寞恍然大悟道:“哦——刚刚啊……”语气一转,笑看着花弋翱说:“可我说的是花鹞子,又不是你。”

&ep;&ep;“废话!我就是花鹞子!”

&ep;&ep;“你不是花鹞子。”

&ep;&ep;“我怎么就不是花鹞子了!”花弋翱气得在原地跳了三下。

&ep;&ep;“你若是花鹞子,刚刚在妓院里怎么不回我?”

&ep;&ep;花弋翱的脸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红。

&ep;&ep;他讨厌和吴消寞说话,但是吴消寞总能逼着他说话,可是一旦他开口说了,吴消寞又会马上让他无话可说。

&ep;&ep;这种被人捉弄的感觉实在比苍蝇噎在喉咙里还难受。

&ep;&ep;想了想,他索性也抱起胸,说:“那我问你,花鹞子偷姑娘什么东西了?”

&ep;&ep;花弋翱虽然偷东西的本事堪称独步天下,但在“偷”这一方面,也有自己的原则。

&ep;&ep;——他有“三不偷”。

&ep;&ep;一不偷孩子的东西;

&ep;&ep;二不偷女人的东西;

&ep;&ep;三不偷死人的东西。

&ep;&ep;因此即便他是一个小偷,也在江湖上很有名气,在小偷这一行里更是受人敬仰。

&ep;&ep;所以如果你说他偷了女人的东西,他绝对不答应!

&ep;&ep;可吴消寞偏要说:“花鹞子不但偷了女人的东西,这东西还是人家的宝贝呢!”

&ep;&ep;“吴消寞你胡说八道!”花弋翱恨不得一拳把吴消寞的牙齿都打掉。

&ep;&ep;“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宝贝?”

&ep;&ep;“你先帮我一个忙,帮完之后我就告诉你。”

&ep;&ep;花弋翱眼珠子转了转,一咬牙:“成交!但是如果你说的是假话,我就把你的弦鹤骨笛敲成八段!”

&ep;&ep;吴消寞微笑:“我说的不一定是假话。”

&ep;&ep;但也不一定是真话。

&ep;&ep;“说吧!请我做什么?”花弋翱特意加重了“请”字。

&ep;&ep;——一旦有人来求他办事,他就又成了花大爷。

&ep;&ep;“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

&ep;&ep;“什么人?”

&ep;&ep;“一个已经死了的乞丐。”

&ep;&ep;第8章挖坟验尸

&ep;&ep;1.

&ep;&ep;吴消寞有时候会想,叫花子是怎么变成叫花子的?

&ep;&ep;毕竟很少有人一生下来就是乞丐。

&ep;&ep;更很少有人像花弋翱一样放着雪白干净的公子哥不做,偏偏要做灰头土脸的脏乞丐。

&ep;&ep;花弋翱说:“你又没当过乞丐,你怎么知道做乞丐不是一件快活事呢?我敢打赌,你只要做上一天的乞丐,你也会爱上这种滋味的!”

&ep;&ep;而眼前的这个地方竟然有这么多的乞丐,像是四面八方的乞丐都聚到了这里,他们四五个一堆瘫卧在地上,蓬头垢面,潦倒不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又霉又酸的味道。

&ep;&ep;吴消寞皱着鼻子,这次他不会和花弋翱打赌了,因为他连一刻的乞丐都不想做。

&ep;&ep;柳一湄说给流蜂送信的是一个身患毒疮的乞丐,并且送完信就死了。

&ep;&ep;这封信送的时间刚刚好——流蜂弟子正好可以发现秋南涧。

&ep;&ep;那乞丐死的时间也刚刚好——送完信的那晚就死了。

&ep;&ep;这些“刚刚好”恰恰非常不好!

&ep;&ep;那乞丐死得蹊跷。

&ep;&ep;吴消寞找到一个正独自躺在地上晒着太阳的乞丐,问道:“朋友,打听一下,你们这儿一个多月前死过什么乞丐没有?”

&ep;&ep;那人一只眼微微睁开一条缝,打量了吴消寞一番,又闭上眼睛翻过身去。

&ep;&ep;吴消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走到乞丐面前蹲下:“朋友,我问你话呢!”

&ep;&ep;“谁跟你是朋友?”那乞丐不耐烦地白了吴消寞一眼:“这儿天天都有乞丐死!走远点,别挡着老子晒太阳!”

&ep;&ep;即便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也没人用这么横的语气对吴消寞说话过。

&ep;&ep;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吴消寞在乞丐窝中就像是闯进了鸡窝的花孔雀一般,人人都不想睬他。

&ep;&ep;花弋翱幸灾乐祸地看着吴消寞碰了一鼻子灰,却不去帮他。

&ep;&ep;因为他在等吴消寞来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