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就因为那些杀手装扮成了官兵模样,且明目张胆的在洛京城中追杀一个亲王世子,一个郡王,而孙知府竟然一无所知。这里头,一个弄不好,孙知府就难逃谋逆的罪名!端看秦御兄弟愿不愿意放他一马了!

&ep;&ep;秦御兄弟绝对不是仅在洛京城中受到了这样的追杀,这样看,大抵之前那些杀手也是这样一路追杀过来的。

&ep;&ep;那妖孽二人既然这样狼狈逃到了洛京城,便说明之前各地官府没有帮助他们,他们也没有求助官府。

&ep;&ep;为什么不求助,自然是因为官府就不会帮他们,很可能那些明目张胆追杀的官兵就是官府授意的。所以昨日妖孽没敢求助孙知府,而今日孙知府又是因何前来护驾的,秦御兄弟又是因何知道孙知府非敌的?

&ep;&ep;是她,是她呈给孙知府的那一枚玉佩!

&ep;&ep;是孙知府看到那玉佩后的态度让秦御确定这里可留的!

&ep;&ep;想明白这一点,顾卿晚手上一个脱力,汤勺叮当一声落进了碗中,她脸色惨白,额头上禁不住渗出一层冷汗来,浑身透骨冰凉。

&ep;&ep;可笑啊,可笑她还在心中感激那人救了她们,岂不知自己才是天下最大的傻瓜,被人用来做了探路石,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竟然毫不知晓!

&ep;&ep;被人用做棋子,竟然还感恩戴德,洋洋自喜!

&ep;&ep;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说的就是她!

&ep;&ep;若然那孙知府也有问题,她今日将玉佩呈上又将如何?是不是当场就会被拿下,严刑逼供,九死一生,招认了秦御兄弟所在,彼时官兵到来,秦御必定已带着秦逸人走楼空,她是死!不招认,那孙知府又岂能绕得过她,还是一个死!

&ep;&ep;那妖孽,狠,真真是狠!

&ep;&ep;“晚姐儿,晚姐儿?你怎么了?”

&ep;&ep;庄悦娴的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顾卿晚生生打了个哆嗦,彻底回过神来,瞧向庄悦娴,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有些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遂笑了笑,低头又默默用起了饭来。

&ep;&ep;庄悦娴见她神情恍惚,却只当她是身体未曾恢复,也没在意,又往顾卿晚的碗中夹了些菜,劝着她多吃。

&ep;&ep;美味的佳肴入口,却是再没了方才的好胃口和好味道。

&ep;&ep;顾卿晚匆匆用了膳,庄悦娴端着托盘出去,她才将脸蛋埋进掌心中再度思虑了起来。

&ep;&ep;对秦御,她是再不敢将他以寻常人而待了,在秦御的眼中,她根本就是宛若蝼蚁一样的存在,可笑她先前还和这种人没轻没重,以前世的那种平等的态度对待他。

&ep;&ep;如今想来,那妖孽和她相处间,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用意的,她以为他跟着出门是看在昨夜她帮忙骗过追兵的份儿上帮忙,可人家根本就是要利用她,让她做探路石罢了。

&ep;&ep;那么如今呢,既然已经安全了,那妖孽为什么还要和秦逸住在这里?知府宅邸岂不比这里来的舒适,来的安全,守卫森严?

&ep;&ep;这里又臭又乱,鱼龙混扎,前头就是烟柳巷,藏污纳垢,极易杀手们伪装靠近,哪里有知府府邸来的周全!

&ep;&ep;等等,她好像知道为什么秦逸兄弟不离开,还在这里落脚了。

&ep;&ep;外人以为秦家兄弟和顾家有交情,加上秦逸受了重伤,不好挪动,这才留下。可她却清楚,她们和秦家兄弟根本就没什么情分,且那秦逸瞧样子也不像伤的连挪动都不能的。

&ep;&ep;这样看,秦逸兄弟完全没继续住在这里的理由,会这样,多半真是她所想的那样。

&ep;&ep;就是因为这里不安全!

&ep;&ep;他们是想要以身为饵,诱那些追杀他们的人过来!

&ep;&ep;顾卿晚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耳边听着外头呼呼风声,好像是变天了,阴沉沉的可怖,她心中升起些慌乱来。

&ep;&ep;那些追杀秦御兄弟的人今晚真的会来吗?若然来了,她并不以为秦御兄弟会让人保护她和嫂嫂,她们会不会遭受池鱼之殃,一不留神便惨死刀光之下?

&ep;&ep;顾卿晚正想着,庄悦娴又端了汤药进来,见托盘上放着两个汤药,瞧样子里头盛放的都是药汁,顾卿晚才收回心神来,道:“今日大夫可给嫂嫂也把过脉了?”

&ep;&ep;庄悦娴含笑道:“你睡时把过了,嫂嫂身子好的很,大夫给开了些安神压惊的汤药,来,咱们一起喝药,有嫂嫂陪着,晚姐儿不嫌苦了吧。”

&ep;&ep;她说着将药碗捧给顾卿晚,顾卿晚接过却未曾服用,而是压住了庄悦娴喝药的手,道:“嫂嫂,这药咱们还是别喝了吧。”

&ep;&ep;庄悦娴闻言一诧,以为她是怕苦,正要劝,顾卿晚却倾身过去,将她方才的猜测低低说给庄悦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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