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身后的妈妈和姑娘们是如何的哀嚎,心墨已经走到了门口,却看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身影——苏耀身边的小厮。

心墨说不出来自己的内心是如何的感受,只是觉得手中有一把怒火在熊熊燃烧,内心却是如一滩死水一般的平静,脸上甚至还能挂着苏耀一向最喜欢的得体的端庄大气的笑容,她觉得自己甚至快要压抑不住自己嘴角想要大笑的冲动了。

事实上,心墨也这样做了,放肆张扬的笑声传遍了青楼每个隐秘的角落,她笑得那样坦坦荡荡,笑得那样清朗磊落,以至于这栋楼里所有的肮脏和可笑都被震了三震。

同样被震醒的还有门前这个小厮,小厮原本在门前睡的香甜,忽然觉得自己的耳边像是有惊雷炸开,用手揉一揉惺忪的睡眼,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

“谁呀?大早上的不让人清净?”

等到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后,一下子就清醒了,吓得急忙向身后的房间里跑,他的手刚摸上门,一瞬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张开双臂,挡在了门前,结结巴巴地大声喊道:

“夜小姐,您怎么,怎么,来了?”

心墨心知他是为里面的人通风报信,也不与他计较,走上前去,单手拎起小厮的衣领,往旁边一甩,小厮便打着旋的朝身后滚去。

眼前碍眼的东西清理开了,心墨整了整凌乱的发髻,双手向后一展,宫装特有的长长的大红色水袖在心墨的身后划过好看的弧度,抬手,轻轻叩响了房门。

“砰砰砰——“

里面却毫无动静,安静的诡异。

心墨敲了四五次,房门依然是紧闭着的,以她多年来练武的耳力,里面的两人大概是屏息静气,大气也不敢出吧。

低低的一笑,包含了无奈与伤感,心墨轻声呢喃道:

“原本你我不必走到这样的地步的。“

心墨慢慢的转身,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楼下的众人都拿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她,彼此交头接耳:

“这是谁呀?“

“她?你都不知道?夜家的小郡主呀!“

“小郡主?哦!今天及笄礼的主角啊,来着做什么?“

“你怎么这么孤陋寡闻,小郡主的未婚夫苏公子最近和这里的白月姑娘打得火热,八成是来捉奸的呗!“

“哦——“

唏嘘声,嘲讽声,如同即将煮开的沸水里冒出的一个个小泡泡,细密的,灼热的钻入了心墨的心底。

原来,大家都知道他苏耀是我的未婚妻!

原来,他与青楼里的姑娘彼此来往是天下皆知!

原来,我夜心墨在众人眼中就是个笑话!

多么可笑?心墨心中的愤怒渐渐的被一种悲凉所取代,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雅居阁的厨房,厨房里众人忙的热火朝天,丝毫没有受到外面人的影响,灶上温着一壶又一壶的酒,扑面而来的香气里夹杂着深重的罪恶,灶下一丛丛旺盛的火苗舔舐着壶底,火苗的形状放肆而又疯狂。

谁也没有注意到,心墨在这个所有罪恶开始的地方短暂的停留过,带走了一只火把和一壶清酒。

雅居阁门前,心墨将怀中的清酒猛地砸向那个牌匾,哗啦啦的撒了一地,随手将手中的火把丢向门口。

“啊——,夜小姐放火啦!“

门口瞬间迅猛的火势激起了姑娘们尖利的嘶叫,一时间四处逃散,兵荒马乱,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另有伶俐的小厮拿着水桶来,直冲冲的就朝着门口跑去:

“快让开,快让开,大家都让开,水来啦!“

没想到不等到他跑到门口,心墨素白的小手便摸上了自己的腰间,银白色的光芒闪过,心墨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软剑。

鲜血会滋养宝剑,越是温热的血越能起到润养的作用,剑刃之上一旦沾染了血的味道,就如同赋予了其灵性,心墨手中的软剑便是如此,在黑暗中散发着慑人的寒气:

“灭火者,死!”

小厮被这样的夜心墨慑住,手中的水桶滑落在地,水泼洒了一地,却一滴也没有溅到火苗中。

眼见如此,心墨满意的笑了,殷红的火焰和她艳丽的眉眼一样越来越盛大,在这暗黑的夜色里盛开的绚丽而灿烂。

火光的另一面,心墨将一只手覆盖住自己部的面庞,再缓缓下移,首先露出来的是光洁的额头,与发边的珠钗交相辉映。

然后是精致的眉眼,特意修剪成弯弯柳叶的眉和沉静如水的眼,温柔如春风抚畔。

最后是心墨的樱唇,所谓美人,大概都是唇不点而朱的,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不会深的让人觉得别有用意,也不会浅的难以察觉。

雅居阁里的人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姑娘们,来来往往的客人们都在往外跑去,露过持剑而立的心墨身边时,都露出害怕的神色来,等到逃离了那个是非之地后,又纷纷啐出一口,怒骂道:

“呸,疯子!”

不过,心墨却对此充耳不闻,遥遥一望,她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从二楼尽头的小房间里走出来的苏耀,没有心墨想象中那样不堪,仍然是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他领着身后同样镇定自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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