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华公主抬腕,剑锋泛着冷然的寒光在灯火之下流光万千。

“公主殿下,这,这端地是把好剑!”才俊有点心慌。

但是为了稳住在这王城之中的嘉誉他还是咬牙维持着自己的言行。

“公子好眼力,本宫而已是这么认为。”

旭华公主第一次绽露出笑颜,虽然不过昙花一现,却让对面的人更加坚定了要坚持下去的决心。

“原来公主殿下爱剑。”他说着便熟络地想要上来套话。

“哎。”旭华公主剑身往前一推,就轻巧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晚间灯火晦暗,不便观瞧。”

“公子不如近些,才看得清楚呀。”

“哈,哈,这公主言之有理!”才俊也是个机灵的,伸手就要夺过剑柄:“这些实心的铁器沉重,不如让在下来替公主分担。”

旭华公主却没有一丝要松手的意思,剑锋还往上攀了两寸,贴在他的脖子上泛着寒意。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作罢。

“在下这回看清楚了,果然是柄好剑!”

“嗯。公子慧眼。”旭华公主冷冷地看着他,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才俊只得灰溜溜地离席。

皇帝不悦,但没有发作:“还有哪位愿意为大家助助兴呢?”

众人都是世家出身,惯会察言观色。

他们都看出了皇帝的不开心,但少有人敢出头。

毕竟公主手里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公主殿下,在下对刀剑兵器不太在行。想为今日佳宴赋诗一首。”

“赋诗好啊。”旭华公主把剑扔在地上,“嘡啷”一声让人心惊。

才俊一哆嗦,勉强挤出个笑容来:“那么在下就献丑了。”

“等等。”旭华公主走到他的身边示意他跟上自己,“赋诗当然要去有意境的地方,这里都是些肥腻的酒肉,有什么灵气可言?”

才俊脸色稍作缓和,想着马上就能跟公主花前月下,心里欢喜:“不知公主殿下想要去荷塘还是柳

堤?”

旭华公主冷笑一声:“你跟我来就是。”

十二盏宫灯开路,两排一字排开,走在后面就像是走在送行的队伍里,不知道是给自己送行还是给别人送行。

没有繁花似锦,没有亭台楼阁,越走越荒凉。

“公主殿下,我们这是要出宫吗?”才俊心里诧异,难道这么晚了公主要直接把他轰出去?

那何必还亲自送到门口来?

自己能获此礼遇,也算是不完全被淘汰了吧?

他心里百转千回,路却已经走到了尽头。

旭华公主提起裙摆,飘然登城。

明月高悬,繁星浩瀚,这一座偌大的王城在这苍穹之下不过一颗芥子。

让人瞬感渺小。

恐惧便油然而生。

才俊是个书生,少做冒险妄为之事。

走在高墙之上,风声较地面上凌冽许多。

在耳边呼啸而过的时候常常让他觉得是有人在对自己说话。

嗓音沙哑,倍含冤屈。

他战战兢兢地问:“公主殿下,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旭华公主停住脚步:“到了。”

才俊便把心一横,装也装出三分胆气来:“那在下就献丑了!”

“公子别急,这里看不清景致如何赋诗?”旭华公主给宝珠使了个眼色。

宝珠立刻上前在他背上一推:“公子请往前些。”

才俊浑身僵硬,微微挪动了两步。

“再往前些。”

再挪两步。

“还得往前些。”

又挪两步。

一只绵柔的手掌在他的肩胛处轻轻拂过:“你倒是往前些啊。”

这次再也挪不动步子了。

在离着城墙边还有两尺的地方才俊怂了。

他差点跪地求饶:“公主殿下,在下才疏学浅,刚刚突然什么也想不出来了,请殿下恕罪!”

“哦。”旭华公主没有真的想要责怪他,只是淡淡地道:“公子想是酒喝得多了些,被风一吹有些醉。”

“来人,把他送回去!”

才俊冷汗直冒,惶然离去。

人都走了,她走到刚刚才俊站的地方,一步,两步就到了城墙的边缘。

“公主殿下!”宝珠跑上来死命地把她往回拽。

“宝珠,你放开。”

没有预料中的歇斯底里,旭华公主只是疲惫地拍了拍她的手:“本宫只是想看看秉辰最后看到的这片天地是什么样子。”

她抱膝坐在城头,一夜就这样在眼前流逝,直到东方渐白。

天亮了。

人也该醒了。

结果可想而知。

皇帝震怒,让她闭门思过。

旭华公主自请到朝圣殿斋戒诵经,为合兴祈福。

寒来暑往,朝暮晨昏。

她听过燕雀衔泥筑巢,见过日头从窗棂里透进来,在恒北极天大帝神像上一寸寸扫过。

秋日落叶纷纷,她曾经数过门前一共曾来过一千二百一十九片。

冬雪簌簌,她用一百零八只瓷瓶把檐上、树梢的雪花分门别藏。

直到有一天,有个声音对她说:你想要什么呢?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林天风。

他就站在恒北极天大帝神像的脚下,穿着一袭白衣,头顶柱子上映照着殿外的金光,连同他的面纱一起染成了赭石色。

她眼睛里噙着泪水,膝行两步,虔诚地道:“尊神,信女很想念一个人。”

林天风默然站立了片刻,缓缓走上前来伸手搀扶起了她:“在下林天风,是一名道师。”

旭华公主抬眼看着他,儒雅的气质有几分熟稔。

在后来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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