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车夫麻利地竖起双手:“好汉饶命!”

&ep;&ep;李素节跟上来,用腰带把?他捆起来。昭昧抬脚把?他踹开,又?把?刀指向车厢:“车里的,回城吗?”

&ep;&ep;车厢里没有动静。

&ep;&ep;昭昧刀尖抵在帘子上:“出来!”

&ep;&ep;车厢里仍然没有动静。

&ep;&ep;昭昧正要一刀挑进去,忽然,一只手探出来,慢慢撩起帘子,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中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与屏住呼吸的惊异,直到?视线落在昭昧脸上。顿时,微微睁大。

&ep;&ep;昭昧板着脸重复:“出来!”

&ep;&ep;对?方?似从梦中惊醒,倒抽一口冷气:“公——公主?”

&ep;&ep;刀停在对?方?颈项。

&ep;&ep;昭昧很久没有听到?这?称呼,简单两个字,竟穿梭记忆而来,带着不真实的朦胧。她?攥紧了刀问:“你是谁?”

&ep;&ep;“冯庐?”李素节不确定地唤。

&ep;&ep;“李司籍!”对?方?见到?李素节,惊疑不定道?:“果然是你们!”

&ep;&ep;昭昧收到?李素节的眼色,利落地敲晕车夫,问:“你们认识?”

&ep;&ep;李素节有些哭笑不得:“她?是宫人。”

&ep;&ep;昭昧打量名为冯庐的女子,仍想不起来。宫人来来去去,她?认识的没有几个,也不再为难自己,说:“你家在这?里?那正好带我们进去。”

&ep;&ep;冯庐正是宫乱前出逃的宫人之一,又?不似昭昧和李素节那般亡命,一路悠闲许多?,现在才走到?这?里,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李素节和她?约略一提,她?反应过?来,满口答应。

&ep;&ep;昭昧半信半疑地收起刀。

&ep;&ep;车夫已经晕倒,所幸离城不远,她?们走走也就到?了。冯庐家在此处,便和城门小吏交涉,昭昧和李素节在不远处等候。

&ep;&ep;昭昧盯着她?,低声说:“你这?么?信她??她?可知道?我们的身份。”

&ep;&ep;“如果不信呢。”李素节说:“杀了吗?”

&ep;&ep;昭昧不说话,但眼中透出明明白白的意味。

&ep;&ep;“不能只靠杀人……”李素节忍不住想劝,见到?昭昧表情又?打住,改口道?:“是,我信她?,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ep;&ep;昭昧问:“你对?她?有恩?”

&ep;&ep;李素节无奈一笑:“不是我,是你。”

&ep;&ep;昭昧拧眉,正要细问,见前方?冯庐走来,便没有开口。

&ep;&ep;冯庐眉眼间带着压不住的激动,说:“很快就会来人接我了。”

&ep;&ep;来接冯庐的并?不是她?家大人,而是一名隶臣。冯庐面有失落又?很快压下,将行李交给对?方?带走,自己却留下来。

&ep;&ep;目送隶臣远去,她?收回视线,转回身问:“公……您……你们怎么?会这?样?”

&ep;&ep;如果不是印象深刻,任谁也想不到?面前这?两人竟是一朝公主与世家贵女。她?们蓬头垢面,眼圈发青,脸颊微陷,肌肤染尘,衣衫破落,简直是稍显周正的乞丐。

&ep;&ep;冯庐是从声音认出来的,如果只看?外?表,她?恐怕也认不得了。

&ep;&ep;李素节道?:“亡国之人……不说也罢。”

&ep;&ep;亡国,这?两个字就足以说尽一切了。

&ep;&ep;冯庐想去看?昭昧的模样,又?怕冒犯,生生忍住。曾经的后宫里,公主是最最尊贵的人,她?们往日里见得最多?的是她?的衣摆,哪里想到?会有一天,她?穿的衣服连衣摆也破烂得分辨不出了。

&ep;&ep;她?生硬地避开昭昧看?向李素节,问:“那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既然到?了邢州,是要去李家吗?”

&ep;&ep;开口的却是昭昧,岔开话题问:“你有钱吗?”

&ep;&ep;冯庐先是一愣,继而恍然:“有!是了,我该想到?的。”说着,她?赧然一笑:“说起来,还要多?谢公主……小娘子。”

&ep;&ep;见昭昧不解,她?解释道?:“我父亲是本郡的仓曹小吏,处境着实困难,赚不得许多?钱,但凡出事,就还要代人受过?。但有您先前赐下的财物,他便是弃了这?工作,也足够生活。”

&ep;&ep;昭昧明白了。这?便是李素节提到?的“恩情”。

&ep;&ep;可她?其?实没有放在心?上。她?生活的环境里,吃穿不愁,即便是别人见所未见的宝物,对?她?来说也唾手可得,她?欢喜过?了,或许随手就送了人,再享受她?们当?时的感激,觉得心?头飘然自得,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ep;&ep;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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