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崔斯塔在这里,在阿波克斯的大桥上,她似乎感到了这些人的存在。

在六百年前死在了这里,他们华贵的光辉没有让他们躲过死亡。他们死在了这里,只是因为他们踏入了战场,将生命放在了那天平之上,现在的她亦是如此。

“还有那些无数没有名字,也无法留下名字的士兵!”

伯明翰怒吼道,这一声怒吼惊醒了崔斯塔。

崔斯塔突然明白了自己真正所忧惧的东西。

“我到如今,才知道,在生命之间的博弈中,自己真正畏惧的并不是生死,而是在命运中,早已注定的,天平所朝向的方向。”

她明白了,她所恐惧的,并不是衰落和崩溃所带来的死亡,而是当那结局到来的时候。纵使再强大的力量也无法扭转的,所有人终究会到达的,最终、唯一的末路。

在这双方都因身处迫境而带来的短暂的平静之中。

崔斯塔看着面前的伯明翰。她的头发在风中飘扬着。

她想起了一个人的身影。现在那人已经离自己而去。

崔斯塔合闭的唇,紧紧扣着双齿,平静流着泪,她从未感受到自己的视线如此清晰,能去看清楚一切的一切。崔斯塔知道了缘由:

因为这就是……

“命运啊!”

崔斯塔再次持剑冲向了伯明翰,而伯明翰也使剑迎击。

“即使隔绝了六百年有余,如今我又要在同一个地方,斩杀茵罗斯的血脉,然后倒在这里么?可能因为这就是……”

两兵对接,迸发出一声冰冷清脆的响声。

“命运啊。”

崔斯塔凌厉地挥舞着手中的圣剑,她的神情冷静而充满杀意。

“我只抱憾于我手中是一把钝刃,我倾其所能,就算刺穿心脏都无法让你殒命于此,用尽办法,也无法于方才就将你斩杀。但现在,为了我身后的生命,我也要用这愚钝的剑刃斩下你的头颅。”

伯明翰正在衰弱,即使是钝刃,崔斯塔手中的剑也无数次地切割着他身躯,逼得伯明翰连连后退,并操剑反击。

他的一剑劈下,被崔斯塔甩剑弹开,他又扬起左臂,又被崔斯塔一剑顺着手掌贯穿。

崔斯塔没有抽回圣剑,而是放开双手,赤手空拳打在伯明翰的身躯之上,接着她将手掌穿刺进伯明翰的左腹,硬生生撕开对方的伤口,她用暴风骤雨般的打击,意图直接撕碎眼前的怪物。

然而即使接受着连续不断的攻击,甚至因此不断被击退着,伯明翰依旧屹立不倒。

最终,他被崔斯塔打进了一块大桥崩塌所凸起的岩石之中,

伯明翰的手颤动着,他松开左手的五指,任凭剑刃撑开撕碎自己的手掌,生生的将他那被切为两半的手拽了出来。

然后伯明翰将那只残破的右手颤抖地攥紧。

他的左手已然破碎,只剩下半截残肢,链甲的残链和伯明翰左臂的血肉交织着,这时的伯明翰显得无力,竟然无法立即从岩缝中脱身。

但他依旧顽强地用左手撕扯着他的右臂,骨与肉,以及石与铁,都被他扯碎。

崔斯塔飞身奔过来,一脚踏在伯明翰的胸膛之上,抄起被伯明翰拔出的圣剑,奋力扭转着剑身的方向,让圣剑直冲着伯明翰的颈部而去。剑尖划过岩石,迸发出的火光四射着,但伯明翰奋力用自己残破的左右手阻挡着圣剑,不让崔斯塔砍下自己的头颅。

伯明翰扬起一脚震碎地面以此发力,从岩石中拔身而起,又一记肩撞将崔斯塔撞飞。

接着他拽住剑身,低头怒吼一声,硬生生地直接从自己颈部拔出圣剑。

崔斯塔翻身又起,直冲向伯明翰。

伯明翰用尽身力气将手中的圣剑扔出,直接刺穿了崔斯塔的腹部,崔斯塔连人带剑再度飞出。

因用力过度的伯明翰连连后退,直到撞在岩壁前才勉强停下,他右手狠狠地扣入岩石之中,捏碎了坚硬的岩壁,将其变得遍布裂痕。

他以此勉强站立着,然而伯明翰依旧以不灭的意志支撑着自己,怒吼着:

“站起来!”

崔斯塔倒在了远方的血泊之中,她被圣剑完贯穿了肾脏,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血液从她的伤口汩汩地流出。

崔斯塔开始颤抖了起来。此时她侧着身子躺在地上,自己圣剑贯穿了她的腹部,正往外淌着血。

她微闭的眼睛,看着河流的方向,微张着嘴。

崔斯塔的手指颤动了一下,接着她再度紧握住自己拳头。

“殿下还活着。”特约尔身旁的一名士兵叫道。

特约尔的耳朵正流着血,他看着这一切,虽然表面上他依旧秉持镇定,但实际上已然心急如焚。

那名带来圣剑的护剑官走了过来,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特约尔见了,便微微招了下手让护剑官过来。方才的音爆让特约尔的耳朵近乎失聪,需要别人大声说话或者凑近才能听见。

另一方面,特约尔隐约觉得这名护剑官有什么话要说。

“恐怕殿下不能再使用进一步的力量了。”

“先前定下的规矩,已经在现在的情况下不适用了,先生。”

“我说的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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