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磊见她倔强的抬头,虽然面巾遮着看不见眼前跪着的女子的脸,但是那双清澈眼眸却似乎蕴藏着许多的东西,他心中一动,忽而很想看看面前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只是一旁的宫人还在不住求饶,他有些厌烦,一挥手,淡道:“你下去。”

那人才惶恐下去,他便好好的打量起面前的女子来,穿的是柔婉的衣裙,不过二十多岁的女子,身材却玲珑有致,那双眼眸此刻倔强的看着他,倒给女子更增添了一分神秘。

“你起来吧,你是外邦人,不用跪朕。”良久之后,他才开口。

她才站起来,却道:“皇上这话不对,奴婢既然身在月阑,就不再是外邦人了,跪皇上也是应该的。”

他闻言一笑,眸子里带了一点欣赏:“听沉筠说你是柔婉人,柔婉人善医,想来你的医术应当不差吧?”

她抿嘴,低眉道:“奴婢没什么医术,只是粗通医理罢了。奴婢也不会看病,再说奴婢知道的大概太医都和皇上说过了吧。”

秦天磊哈哈大笑:“你倒也直率,怪不得沉筠跟我说不能把你看做寻常的女子,果然你讲话就是与众不同。但是沉筠跟朕说你能看病,还能医病,你又说你不会看病,你这不是让沉筠犯了欺君之罪吗?”

她闻言,却丝毫都不惊慌,仿若没有看见他眸底那一丝警告一样,只是笑道:“主子也并非欺君,只是奴婢还有一事是主子不都知道的。”

秦天磊被她勾起兴趣,挑眉道:“哦,还有什么事情呢?”

她这才一笑,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一样东西,一边说道:“奴婢曾在潮州待过一段日子,也曾结识了一位女子,我们二人无话不谈,她也常与我说起心中秘事,还嘱咐我有朝一日若有缘来了月阑,而她又不在此处了,让我将此物交给皇上。此事那人只准奴婢与皇上说,因此主子并不知情。”

他在看清她手中的东西之后,早就愣住了,身子一颤,瞪大了眼睛,惊的从龙座上站起来,好半天才蹙眉道:“这、这是你从哪里得到的?”

阶下的女子手里拿着的正是十几年前,他失落在那人那里的那件太子常服。

那女子明眸一笑:“是她给我的啊。”

他微微蹙眉,眸底俱是审视,但是表面早就恢复了平静神色,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抿嘴一笑:“这个,奴婢早就说过了啊,奴婢是柔婉人,追夫而来,可惜夫君再也找不到了,然后就做了月阑人,幸而遇见主子肯收留我。当然,我愿意留在主子府中也是为了主子的身份,因为这样,我就能更容易的接近皇上,完成紫极对我的嘱托。”

他原本心有疑窦,可她说出紫极的名字之后,他眸光一闪,竟敛去了所有的疑惑,世上的事情千千万万,谁知道下一刻会遇见什么人呢?或许眼前的女子真的认识那个人呢……

他望着那一件从来都只是在记忆中出现的衣裳,眸光颤抖,实在是需要很大的力量来压制自己心中的汹涌情意,平复了好久,确定自己不会在女子面前失态,他才道:“她让你把这个交给我,就没有说什么了吗?”

他的眸光灼烈而真切,就那么盯着夏依桑,她分明从里面看到了满满的心疼心伤。

心中莫名一疼,忙垂了眸光不看他,口中却道:“紫极说,皇上帮过她很多,对她很好。”

“就只有这些吗?”

甚至只用听的,她都能听出那一抹压抑的伤心。

“紫极还说了很多与皇上的往事,说她与皇上相识,跟奴婢说了很多的。”

“还是只有这些吗?”

她心中一颤,终究还是忍不住,抬眸注视着秦天磊,装作没有看见他眸中那一抹难过,只笑道:“皇上想知道什么呢?要是皇上问的奴婢知道,一定告诉皇上。”

他眸光闪闪烁烁明明灭灭,她根本看不透里面的意味,他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她也不敢就此低下头来,好像显得自己多心虚一样,只好硬着头皮直视着他的眼睛,眸中不敢泄露半点心底情绪。

她现在正在努力的把自己当做另外一个人,当做一个和纳兰紫极毫不相干的人。

“朕还以为,你会跟朕说,她舍不得朕,每天都在想朕,她不是把朕当做一个普通朋友就罢了……”他静默良久,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她一愣,呐呐道:“紫极并非只是将皇上当做普通朋友啊。”

他闻言,却凄苦一笑:“当什么朋友朕都不在意了,不过只是朋友而已,又算什么呢?”

“她为何非要让你把这个交给朕呢?又为何非要等她不再出现了才给朕呢?”

她轻轻抿嘴,答道:“紫极说,若是她走了之后皇上想她的话,有了这个,或许还能有个念想,若是皇上忘了她,有了这个,她和皇上之间就两清了。”

秦天磊闻言,眸中忧伤弥漫,唇角却有笑意:“朕还以为,她至少会是喜欢朕的,朕做了那么多,从来不求回报,到头来,却只换来这一句,若是朕忘了她,她就要和朕两清,两不相欠了……紫极啊,这真是你的真心话么?那么朕做的那些在你心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了吗?……”

她心中一惊,慌忙抬眸,才看见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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