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韫儿和阿藏,倒是如这幅刺绣里一样好。”玄汉帝罕见地自言自语道,语气却过分熟稔,就好像早就这么说过千百万回:“再过两月,阿藏顺利地主持亲蚕礼,他们就能好好地完婚了。”

&ep;&ep;“如果……”玄汉帝的声音一顿,便再没有说下去。

&ep;&ep;斯人已逝,何来如果。

&ep;&ep;不过只是,多情总被无情恼,无情悔思多情好。

&ep;&ep;到头来,空了了。

&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引1:“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春日宴》】

&ep;&ep;【引2:“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八至》唐·李冶】

&ep;&ep;第78章安千秋

&ep;&ep;原本大张旗鼓为太子选良娣的事,不知为何,突然就冷了下来。宫中原本风传赵婕妤甄选太子良娣后,会登上后位的消息,也好像在一夜间就销声匿迹了。

&ep;&ep;不过,依然始终有人揣测,在亲蚕礼之前,没准玄汉帝会擢选赵婕妤为皇后,然后换下谢珠藏。但是,直到亲蚕礼斋戒前一日,那道万众瞩目的旨意也始终不见踪影。

&ep;&ep;倒是御膳房,又送来了一道血燕窝。

&ep;&ep;“赵婕妤是个明白人。”槐嬷嬷一面拿着小拂尘扫去绢花树上的灰尘,一面对谢珠藏道:“后宫里有些人就是不安分。司制司礼服都是按姑娘您的身量裁出来的,偏她们到现在还不死心,不过是打量着挑拨离间的心思罢了。”

&ep;&ep;“扈昭仪虽然现在也没有被褫夺位分,但听说人是疯了,终日只抱着珊瑚麒麟。陛下已不往翊坤宫去了。赵婕妤自然成了后宫的第一人,她们有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谢珠藏不紧不慢地搅着眼前的血燕窝。

&ep;&ep;“赵婕妤对你倒是上心,才用过晚膳,又送来了血燕窝。”玄玉韫笑着从外头撩帘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谢珠藏眼前的血燕窝。

&ep;&ep;谢珠藏笑着放开勺子:“韫哥哥才是。我还以为你用了晚膳就去继德堂温书了呢,这才多久一会儿的功夫,你怎么又来啦?”

&ep;&ep;槐嬷嬷唇边含着笑,悄然无声地走了出去。

&ep;&ep;“孤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玄玉韫走过来,就着谢珠藏的勺子尝了口血燕窝:“啧,像是长大了,没往里头再放两勺五倍子花蜜。”

&ep;&ep;谢珠藏伸手要去抢勺子:“韫哥哥可别冤枉我,我从来都不往血燕窝里头放花蜜的。”

&ep;&ep;玄玉韫哈哈一笑,索性端着碗,舀了一勺递到谢珠藏唇边:“你不是紧张的时候都喜欢加两勺蜜么?怎么,明日就要去斋戒了,你不紧张吗?”

&ep;&ep;谢珠藏张口将血燕窝咽下去,点了点头:“紧张。”

&ep;&ep;玄玉韫看着她,摇了摇头:“孤瞧你可一点都不像紧张的模样。啧,这让孤便是想拿好消息安慰你,也不想说出来了。”

&ep;&ep;谢珠藏用看小孩儿闹别扭的眼神看着玄玉韫,无奈地舀了两勺五倍子花蜜到血燕窝里:“现在能看出我紧张了吗?”

&ep;&ep;玄玉韫哈哈一笑,伸手在谢珠藏的鼻梁上刮了一下:“莲雾的哥哥痊愈了。”

&ep;&ep;谢珠藏先是一愣,复尔大喜:“那真是太好了!”

&ep;&ep;“扈家倒后,苗郡往来都城的商道不再受到剥削把持,草药价低,莲生才能用得起苗郡送到都城来的草药。”玄玉韫的目光看向那棵不论春夏秋冬,都始终如一的绢花树。

&ep;&ep;“他痊愈后,从藕实村到应天城来樊楼卖荸荠,逢人便说你于他有大恩大德。御史前些日子还给父皇上了折子,对你主持亲蚕礼寄予厚望。”玄玉韫的目光看向挂在墙上的那“福”字手帕组成的画,笑了笑:“他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ep;&ep;自然,御史的折子里是以褒奖谢珠藏为由,实际上是担心玄汉帝迟迟不立后,乃是因为钟爱扈昭仪的缘故。对于士林来说,与其妖妃当道,当然是一个仁善的太子妃来得更好。

&ep;&ep;谢珠藏此时才明白,为什么宫中的风传会渐渐地销声匿迹。

&ep;&ep;她轻叹了一口气:“可是莲雾……”

&ep;&ep;玄玉韫摇了摇头,伸手放在她的唇边,制止她说下去。他认真地道:“这世间万物,冥冥之中,皆是环环相扣。是非功过,只需时间,皆有定论。”

&ep;&ep;“阿藏,我从前说过,现在仍要再说一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玄玉韫不容置疑地道。他脊背微微绷紧,像是随时准备着反驳谢珠藏的反驳。

&ep;&ep;谢珠藏怔怔地看着他,噗哧一下笑了。她笑起来,如春风拂面,让人紧绷的心一下就松缓了下来。谢珠藏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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