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是天师忽然擂响了他怀中的单鼓。

&ep;&ep;两旁围观的百姓也为之一震,一时面面相觑。他们也不拜天师,不知道这一声鼓是什么意思。还是不知站在哪个角落里的人忽地跪了下来,大声嚷道:“天师保佑!”

&ep;&ep;这一声,就好像是堤坝决了口子,令百姓的声音如洪水般泄了出来:“天师保佑!”

&ep;&ep;太常寺卿神色复杂地看了一圈跪着的百姓,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ep;&ep;扈大将军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过这笑容稍纵即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清爽了:“陛下治下的应天城,果然是繁华富庶地。”

&ep;&ep;“大将军所言甚是。”骑马走在他旁边的赵三先虚抹了一把汗,远远地望了一眼突然出声的地方。

&ep;&ep;赵三不由得心中暗自庆幸好在自己聪明,领会了扈大将军的意思,提前安排了人候着。不然,就应天城老百姓这直楞的劲儿,还“天师保佑”呢,没准他们都走到下榻的属衙了,都没回过神来。

&ep;&ep;扈大将军返京的排场不可谓不大。

&ep;&ep;街边的百姓好些都开始交头接耳:“扈大将军好厉害的官威。瞧瞧那马,瞧瞧那甲胄,哎哟!好威风!”

&ep;&ep;“扈大将军来了就好了,天师福佑陛下,也好叫我们过个好年。”

&ep;&ep;“这不是有太子殿下吗?咋的就非得等扈大将军来了才能过个好年?”

&ep;&ep;前几句扈大将军听了心里满意,然而,“太子殿下”这四个字,如同咒语一般让他的耳朵尖尖地竖了起来。

&ep;&ep;“太子殿下才多大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扈大将军年纪大,那是更镇得住点。”

&ep;&ep;这人是赵三安排的人,自然是想方设法地把好声名往扈大将军身上引。他周遭的百姓也没人见过玄玉韫,闻言相互看了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人说的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ep;&ep;“朝廷又不是没人了,那还有别的三公九卿呢。”这百姓里头,也有见识广的人,当即就不太服气地反驳道。

&ep;&ep;“那你说说,哪个三公九卿能打那么多的胜仗?”赵三安排的人也是说话的一把好手:“那些未免也太老了点,走路还得人搀着。而且,他们也请不来天师啊。”

&ep;&ep;先前反驳的人一下子哑了声。随着天师弟子一阵一阵的摇铃声,周围高谈阔论扈大将军英明的语调便更大声了。

&ep;&ep;扈大将军悄然地回神,正色问一旁的太常寺卿:“太常寺卿,陛下病情紧要,我安置事小,不知太子殿下是如何安排天师的?”

&ep;&ep;太常寺卿面有难色,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远处便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ep;&ep;这马蹄声由远及近,犹如踏浪一般汹涌而来,却又如此整齐划一,让人顷刻就想到了千锤百炼的精锐之军。扈大将军一听,立刻心中凛然地挺直了腰背。他坐下的马也变得焦躁不安,尤其是赵三骑术稍差,此时需得勒紧缰绳,才能阻止马头掉转。

&ep;&ep;“哪来的人。”赵三攥紧缰绳,出声抱怨。

&ep;&ep;赵三话音方落,就见玄武街的尽头,一人披黑羽大氅,骑着通体漆黑的骏马直奔而来。这骏马浑身油亮,四蹄踏雪,嘶吼咆哮,如欲腾空入海。马背上的少年玉冠肃容,年纪不大,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ep;&ep;风灌满他的大氅,如一只展翅的雄鹰。

&ep;&ep;又过须臾,耀眼的金色从少年的身后闪了出来——年轻的骑兵以四人一排,如黑浪一般涌出来。他们身上皆穿着金盔金甲,在日光之下,灼灼夺目。

&ep;&ep;“金甲卫!?”赵三惊呼。

&ep;&ep;扈大将军的马队都立住了,直望着那黑羽飞来,又在扈大将军的马头前将将勒马。

&ep;&ep;黑云踏雪的骏马仰头长啸,那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竟微微地低了头!扈大将军的眼神立刻尖锐了起来,他勒紧缰绳,强迫坐骑与黑云踏雪马齐平。

&ep;&ep;太常寺的官员纷纷朝少年行大礼:“下官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ep;&ep;一时之间,朱雀街满街哗然。百姓二话没说,纷纷跪了下来。

&ep;&ep;“太子殿下万福金安!”这惊讶、激动又好奇的迎贺声此起彼伏。扈大将军紧抿着唇,也下了马。

&ep;&ep;然而,天师并没有下轿。

&ep;&ep;扈大将军的人马一下马,就把他们抬在中间的天师露了出来。这天师眼眸紧闭,手中只一紧一慢地敲着鼓,丝毫没有下轿行礼的意思。

&ep;&ep;玄玉韫冷冷地望着天师,倏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落轿。”他一指抬着天师的轿子,他身后四名骑兵立刻分作左二人、右二人,踏马直奔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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