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正当主仆二人在寝宫里聊天时,薛郁离却突然驾临含光殿,闯入寝宫,一破门便大声训斥着所有人给退下。

&ep;&ep;姜知妤这些年来,在薛郁离的保护下一直被照顾得很好。

&ep;&ep;只是……

&ep;&ep;不知从何事起,或许是那一日召楚修辰前来,姜知妤总觉得,那个自己印象中温婉贤良的母后,那个爱女心切的母后,似乎与自己印象逐渐背道而驰。

&ep;&ep;“母后怎么来了。”姜知妤从凳子上起身,放下了手中的碗。

&ep;&ep;薛郁离见姜知妤面色红润,也能正常下地行走,上下打量了几个来回才道:“怎么,阿岁是嫌弃母后来的不是时候了?”

&ep;&ep;知道今日薛郁离前来带着情绪,姜知妤立刻软着嗓子道:“怎么会呢,阿岁喜欢母后来还来不及呢。”

&ep;&ep;“当真拿母后好糊弄吗?你倒是说说,你近来又在做些什么!”

&ep;&ep;薛郁离本就生气,闻见桌上那芳香四溢的酒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悉数将火气撒在它上头。

&ep;&ep;姜知妤就这样垂眼看着一口未吃的酒酿打翻在地,声音十分清脆。

&ep;&ep;“知妤,本宫以往是怎么告诉你的?你是公主,绝对不能做出任何掉价,有辱身份的事。如今倒好,你学会自己给自己造起谣了?你就恨不得全皇城的世家公子都知道,你属意那许兆元吗?”

&ep;&ep;薛郁离今日一身金线织就的碧霞罗,仪态却不似平日里那般端庄雍容,几个大幅度动作后,发髻上的饰物便随之铃铛作响起来。

&ep;&ep;她脚步顿了一下,眸色骤冷,“你当真是长大了,越发无理取闹起来了。”

&ep;&ep;姜知妤攥紧衣裙,一直在隐忍不发。

&ep;&ep;公主?

&ep;&ep;她从出生起,她的路还有自己选择的机会吗?

&ep;&ep;“造谣?那么在母后眼里,我究竟是什么?你的乘龙快婿,又该是谁?”

&ep;&ep;姜知妤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好是陌生。

&ep;&ep;又或者,她的女儿早就死在了大婚当夜。

&ep;&ep;“儿臣不知为何母后生这么大的气。可是,儿臣不喜欢楚将军,儿臣就是看上了许大人,母后为何又要步步相逼呢?”

&ep;&ep;殿外,半夏与桑枝听见了碗盏破碎与争执声,不免惴惴不安起来。印象里皇后性情纯良,是宫中典范,仪态规矩从未让人挑出过漏洞,当真是位白璧无瑕的国母。

&ep;&ep;只是近来,不知姜知妤,连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能隐隐约约察觉,近来皇后的言谈举止,实在转变得过于突然。

&ep;&ep;若是说前一世,是姜知妤对楚修辰一见钟情,于是身旁的人对她谄媚洗脑楚大将军的好。那么如今,她的决心应该是很明显了,如今却反倒是薛郁离执着了起来。

&ep;&ep;姜知妤脑中竟又闪过一瞬那日屏风底下听得楚修辰说出的一番话来。

&ep;&ep;或许,自己的确不了解这个母后。

&ep;&ep;虽说薛家如今在朝政上如日中天,可后宫不得干政,薛郁离平日里也未曾对朝堂上的事上过心,不免又让姜知妤疑惑起来。

&ep;&ep;连姜湛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喜好自行安排,为何母后会如此生气?

&ep;&ep;“阿岁,纵使你在宫中多肆无忌惮,我们也从未从肃惩治过你,念在你还无知,我们不作计较。可如今,整个崇安城都在看你的笑话!”薛郁离说出这番话时,语气仍旧不依不饶,只待看见姜知妤垂眸只作聆听状时,她缓了缓语速,“母后是在担心你。”

&ep;&ep;“担心?看我的笑话?”姜知妤有时也觉得,或许是母女相处久了的缘故,薛郁离最是骄傲,不肯放下架子。她未尝不是。

&ep;&ep;“儿臣不觉得他们可笑话我什么的,即便我今日传的是太傅家的公子又能如何?他们只会去羡慕那位运气极佳的人,而不是说不到葡萄便说酸一般地妄议公主!”

&ep;&ep;“放肆!”

&ep;&ep;一只手从远处飞快扬来,只叫姜知妤木楞地立于原地。

&ep;&ep;她的脸颊疼的几乎麻木,嘴角也缓缓渗出了一抹血迹,耳朵更是一阵一阵的轰鸣。她这辈子,第一次受了耳光,是因为柳君君。

&ep;&ep;而这一次,竟是薛郁离。

&ep;&ep;“母后若当真那么喜欢楚将军,让六妹妹嫁给他啊,这样他照样是你的好女婿了。”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呜呜呜这章心疼我的女儿五秒钟qaq

&ep;&ep;第13章

&ep;&ep;直到薛郁离大怒,破门而出,姜知妤才微微敛容,不紧不慢地蹲下,将碎成多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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