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因你而眷 (1/3)

&ep;&ep;在那个当下，赫连鈺竟曾有一瞬，为了眼前这名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少年深深慑服。

&ep;&ep;后来，在两个选择之中，赫连鈺选择了后者。

&ep;&ep;他选择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跟随眼前这名或许会是另一个祸害的红袍少年。

&ep;&ep;而那名红袍少年正是当时的天舆国太子、后来的天舆国皇帝——皇甫冽。

&ep;&ep;当然，对当时的赫连鈺而言，无论皇甫冽是什么身份都无所谓。

&ep;&ep;那时，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几乎顾不上了，心中所想的，就只有报仇而已。

&ep;&ep;在赫连鈺及手下眾兵将的辅佐之下，皇甫冽于两年后攻下了地擎，并于同年，登基成为天舆国皇帝。

&ep;&ep;在地擎国王城陷落之际，赫连鈺也亲手血刃了当年毁灭村落的主谋——公孙离，至此，灭族之仇，也算是有所清偿。

&ep;&ep;……赫连鈺原先以为，报了仇后的自己会是快意的，毕竟，过去两年，他便是怀抱着这样一个强烈的意念，才能够一路走到现在。

&ep;&ep;谁知道，当公孙离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中逝去时，他满腔的愤恨，终归化为一阵虚无……

&ep;&ep;没有了。

&ep;&ep;没有了唯一生存目标的他，将不知未来该何去何从。

&ep;&ep;（「如果不知该往哪里去的话，不如就待在朕的身边吧！」就在这个时候，皇甫冽这么对他说了。

&ep;&ep;「如同先前那样的辅佐……并且监视着朕。若有一天朕也成为了一名无道的暴君，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够再一次把刀子架在朕的脖子上。」

&ep;&ep;说着这些话的皇甫冽，虽然已非初识时的年少，但语气依旧是自信中带有些许的轻狂。）

&ep;&ep;于是，赫连鈺打算就这么为皇甫冽效命，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ep;&ep;反正，现在的他，已经孑然于一身，剩下的，也就只有这么一条性命。

&ep;&ep;反正，现在的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是可以为自己而做的了……

&ep;&ep;在赫连鈺说完那些往事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赫连鈺和琅萱都没有再开口。

&ep;&ep;夜晚，又恢復了它既有的寂静。

&ep;&ep;赫连鈺往身边的琅萱一看。却见琅萱将脸埋在屈起双膝中，微弱的，啜泣。

&ep;&ep;「……吶，怎么哭了呢？我比较喜欢你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琅萱的背脊。

&ep;&ep;琅萱不知该以怎样的言语，来描述此刻的心情。

&ep;&ep;她不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带出的，会是一段这么沉重的回忆。

&ep;&ep;赫连鈺的生辰之日，也是他失去所有亲族，变成孤身一人的日子……怪不得他会这样想遗忘了。

&ep;&ep;「对不起，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帮不了，这样的她……真的能够继续喜欢赫连鈺吗？

&ep;&ep;「萱儿为我做了很多哦，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像是猜到琅萱心中所想，赫连鈺突地说道。

&ep;&ep;赫连鈺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日在奴隶市场中所看到的，被囚禁在牢笼中的瘦小身影。

&ep;&ep;当时他想也没多想的，便决定将她给带了回去。

&ep;&ep;或许这是因为，当时的她，看起来和十二年前的自己实在是太过于相像。

&ep;&ep;那样孤独的……孑然一人。

&ep;&ep;而他却不希望，她会成为另一个自己。

&ep;&ep;被带回宅院之后，那个琅族的小丫头不哭也不闹的，可以说是相当的乖巧安静。

&ep;&ep;这样的情况，却让赫连鈺隐隐的感到有些不安。

&ep;&ep;——因为那个模样，彷彿就像是随时离去都无所谓一般。

&ep;&ep;说不上是为什么，一日，他搬离了原本住惯的主房，来到琅萱房间一旁的空置厢房。

&ep;&ep;而就在当晚，他听到了从隔壁传来的一阵压抑的啜泣。

&ep;&ep;……那个小丫头并非什么都无所谓，只是在这里，她不知道该如何将心中的伤痛悲哀宣洩表达。

&ep;&ep;知道了这一点之后，赫连鈺不禁感到安心许多。

&ep;&ep;至少，她跟自己，还是不一样的。

&ep;&ep;于是，隔天一早，在与琅萱对坐共用早饭时，赫连鈺突然停下手边的动作，打量起眼前的女童……

&ep;&ep;「怎…怎么了吗？」赫连鈺的这个举动，很快就招来了琅萱的疑惑。

&ep;&ep;「你…每天都像昨晚一样，躲在房里偷哭吗？」顿了一会，赫连鈺说道。

&ep;&ep;「你……」你怎么会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