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昏昏沉沉地睡时,江嘉年脑海中的最后一幕,仍然是那天在办公室里,许欢颜说出他们要结婚的消息,林寒屿脸上那勉强的笑和眼底的遗憾。

&ep;&ep;他似乎也有没说出来的话,但到了这种时候,即便有那些话,也没说出来的必要了。

&ep;&ep;夜已经很深了。

&ep;&ep;宾馆房间的墙上挂着钟表,夏经灼坐在床边,漫不经心地系着衬衫纽扣,偶尔抬头去看,已经早上五点钟了。

&ep;&ep;他明天不用飞,可以休息,所以不用急着离开或是去公司。

&ep;&ep;他可以留在这里,留在这个弥漫着酒气和暧昧气息的房间里休息一会。

&ep;&ep;回眸去看,女人赤着身子躺在白色的被子里,黑色的发丝缠绕着她的脸,他沉默了一会,伸手去一点点拉开她脸上的发丝,让她白皙的侧脸展现出全貌。

&ep;&ep;不是个难看的女人,甚至于,她如果稍作打扮,会非常漂亮。

&ep;&ep;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ep;&ep;夏经灼站起来,从口袋里取出烟盒抽出一根,本来想点上,却又看了一眼睡着的女人,随后缄默地走到了窗口的位置,拉开窗帘,打开露台的推拉门,走出去,关上门,这才点了烟。

&ep;&ep;明明晚上出门之前天还在下着蒙蒙细雨,这会儿却月朗星稀,夜色美丽。

&ep;&ep;天气这东西,果然和世事一样无常。

&ep;&ep;明明是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事业型的虚伪女人,居然和对方发生了这样亲密的关系,而他当时的感觉,竟然可耻地很不错,可能等明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人,包括他自己,都会一样的后悔吧。

&ep;&ep;谁知道呢。

&ep;&ep;一根烟毕,夏经灼回到了房间里,他来到床边,刚坐下来,丢在地毯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声音不低,再继续响可能会惊醒睡着的人,那她就得提前面对眼前的残局了。

&ep;&ep;大约也不希望她提前开始后悔,夏经灼捡起手机就按了接听键,国内现在是深夜,这个时间打来电话的,如果不是和江嘉年关系不浅的,就是有时差的。

&ep;&ep;夏经灼全都猜对了。

&ep;&ep;电话那头的人不但和江嘉年关系不浅,也的确有时差。

&ep;&ep;布拉格的时间比中国慢七个小时。

&ep;&ep;中国现在是凌晨五点钟,布拉格则是晚上十点。

&ep;&ep;他一接起电话,还来不及说什么,电话那头就有个沙哑的男声低沉道:“嘉年,你一定睡了吧。”他似乎心情不太好,语调压抑又复杂,“我不想吵醒你的,但我觉得如果我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机会说了,其实我并没有想和欢颜结婚,我一直喜欢的人,其实……”

&ep;&ep;就在男人要说出答案的时候,夏经灼不疾不徐地开口道:“你白天再打过来吧,她正在睡觉。”

&ep;&ep;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住了,半晌才惊讶道:“你是谁?嘉年呢?”

&ep;&ep;该说的他已经全都告诉了对方,其余的,就等睡着的女人自己醒过来跟对方解释好了。

&ep;&ep;夏经灼没有回答电话里的男人,而是直接挂断了。

&ep;&ep;通话结束的那一瞬,他放下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ep;&ep;林寒屿。

&ep;&ep;夏经灼眯了眯眼,他似乎知道江嘉年晚上为什么喝那么酒了。作者的话: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多多留言撒花是我的牵挂&gt&lt

&ep;&ep;第八章

&ep;&ep;宿醉过后必然是浑身的不舒服。

&ep;&ep;不过这种不适并不会让人失忆。

&ep;&ep;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江嘉年有些分不清自己置身何处,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身边的一幕幕景也不容许她扮演失忆者。

&ep;&ep;她昨晚的确是喝多了,醉了,但醉酒,并不会让人第二天真的完全忘记自己做过什么。

&ep;&ep;抬手按了按额角,低头看看自己被子下的身体,不着寸缕,再看看身边,男人半靠在那里看书,很自然地看书,知道她醒了也没说话,甚至都没看她,脸上的表情不变分毫,书看着看着,还翻了一页。

&ep;&ep;江嘉年注意了一下,他看的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书,就是酒店配在房间里的一些杂志,介绍科技方面的东西,插图都挺精美的。

&ep;&ep;这并不是重点。

&ep;&ep;重点是,他没有不辞而别,甚至没有大惊小怪地指责她昨晚的所作所为。

&ep;&ep;江嘉年很清楚,昨晚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人家留下来,强迫人家做了些什么。

&ep;&ep;虽然说最后他也没有反抗,但起因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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