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思怡一只手抓住了朗润的手腕,在一把撩开他的手腕露出手肘肌肤时,她的右手已经握稳了手里的注射器。

“郎思怡,你会害死他的,不准,停下来”甄暖阳被苏少白拖到了一边,依然不停地挣扎着,苏少白双手箍住她的腰和双臂,任由她双腿乱踢,后脑勺狠狠地撞击着他的胸口。

甄暖阳多少已经猜到了那针管内透明的液体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好东西!

郎思怡那个疯女人!

不知道对于从来没有沾上过毒品的人第一次就用静脉注射,对人的身体危害有多大吗?严重的会要了他的命啊!

“不”甄暖阳的唇角已经被咬破了皮,在看着那针头就那么插进了朗润的手肘肌肤时,绝望地大喊,“郎思怡,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那一针的药物直接注射进了朗润的身体,朗润躺在地上,苍白的脸色又透明了几分,对于旁边甄暖阳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和痛哭,郎思怡却异常平静,她还保持着蹲着的姿势,手里那握着那只空了的注射器,拿起来对着半空看了看,凉津津地开口。

“阿润,你知道吗?我在毒瘾发作时,被关在郎家无人问津的时候,我就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亲自尝尝这种感觉,万蚁噬骨,骨头就像被利刃一刀刀地凌迟刮骨的那种生不如死的感受,阿润你感觉到了吗?难受吗?”

躺在地上的朗润开始浑身发抖,身体慢慢地蜷缩起来,眼睛睁大着都快要凸出来,那种难受的感觉无法让重伤在身的他是恨不得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他的双手贴在地板上,十指开始抓着地板,那么用力地抓着,剧烈的颤抖使得他的身体开始失控,严重透支的身体却突破极限地就像完全顾忌不到伤口,他在地上打滚。

“阿润,阿润”甄暖阳被苏少白紧箍着,面色惊恐地看着在地上痛苦打滚的朗润,旁边的甄敏茹把玩着手里的枪,声音清淡,“朗润,我没有伤你,伤你的可是你们郎家的人1

甄敏茹面带讽刺地笑,转脸看着早已哭哑掉声音眼睛却睁大着死死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伤他的人又不是我1

甄敏茹说完,表情露出了一丝烦躁来,看着在地上打滚了两圈最终体力不支晕死过去的朗润,站起来皱了皱眉头,又被甄暖阳看得心里烦躁,索性一转脸瞪着甄暖阳,“甄暖阳,你要是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现在就杀了他1

甄暖阳突然笑了起来,凄恻的笑完之后嘶哑开口,“那你觉得我应该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你?你以给了我生命的条件肆意伤害我身边的人,还冠上了你所谓‘天理循环’的假仁义,你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好母亲,你这个好母亲在女儿的饭菜里下药,还装出一副慈爱温柔的美好形象,你玷污了我心目中母亲这个圣洁的角色!你不配1

甄敏茹的脸色沉了沉,走过去靠近她,伸手抬起她的下颚,“甄暖阳,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嫁第二次了,你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对吗?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不幸?”

甄敏茹伸手将套在甄暖阳身上的西装外套拉了拉,再慢条斯理地将那钮扣一颗一颗地扣上,一边扣一遍说着,“我十六岁遇上了郎青凌,十七岁怀孕了,十九岁父母双忘,就剩下了我一个人,你小时候有一次从幼儿园回来,你说你的小伙伴小朵朵有外公外婆来接,为什么你没有?有,你当然是有的,不过你无缘见他们而已1

第一颗钮扣被扣上,甄敏茹清淡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追忆,眼神里掺杂着一丝凄凉感来。

“你说你从小就像被流放的孤儿,我在国外过着安逸的日子却把你抛在国内无故可依,但你可曾有想过,豪门倾轧,要想成为人上人,得付出多少牺牲多少,我身边棋子无数,可唯独不能把你套进局中1

第二颗钮扣轻轻地扣上,甄暖阳低垂着的眼眸已经被泪水慢慢地蒙上。

“你说我不近人情,对亲情淡漠不理,我如果对你不理,我供你读书让你享受最好的教育享受最好的生活,你一定又要说了,物质条件再好也比不上亲情重要,那是因为你没有尝试过没有钱的痛苦,你没有体会过一块钱也能压垮一个人的绝境之痛,经济条件永远是决定精神寄托的基础,我给不了你精神依托便给你最好的物质条件,你以为我这是在弥补,不,我不是,我一直都清楚,物质条件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因为有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