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洪水肆虐过的河岸上,叶景云陪着上级领导步行考察情况。

&ep;&ep;她连着忙了很多天没有合眼,双眼布满血丝,脸色也不好,看着被冲洗得乱七八糟的河堤神情沉默。

&ep;&ep;“小云,你们那里怎么样啊?”领导一路上也异常沉默,这会儿突然开口问道。

&ep;&ep;这位领导和她们家有些曲里拐弯的关系,对她一贯亲切照顾,只是大灾当前,所有人都要拼命干活,也顾不上谁了。

&ep;&ep;叶景云这些天已经愁得大把大把掉头发,摇头道:“不怎么好,道路不通,没吃没喝的,大家的日子都难过。再不想办法运物资过来,我就得动员党员干部发挥积极作用,一天一顿饭了。”

&ep;&ep;领导默然。他承受的压力比叶景云这个年轻人更要大得多。国家的救灾行动已经结束,难的是灾民的安置问题。

&ep;&ep;这么多受灾的民众,国家是绝对不能不管的,可是要管,国家也实在无能为力。

&ep;&ep;此时的中国并不是后世那个经济腾飞的中国,全国面临普遍性的经济萧条,政府囊中羞涩,想出钱也是有心无力。

&ep;&ep;中央实在没办法了还可以掩耳盗铃地拖一拖,但作为地方的主政大员,问题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行。

&ep;&ep;这把子年纪了,扛过枪打过仗,天南海北踏破过解放鞋,流过血受过罪,牛棚里写过悔过书,老了老了,还要犯这个愁。

&ep;&ep;他想着,又焦躁起来,手伸向口袋里的烟盒,熟练地摸出一根烟。

&ep;&ep;秘书立刻打着了火,过来给他点上烟。

&ep;&ep;“中央能不能放开接受国际社会人道主义援助这个口子?咱们实在撑不住了,总不能把人都饿死吧?”叶景云实在忍不住问道。

&ep;&ep;烟雾袅袅升起,男人的表情在香烟的作用下放松下来,他又吸了口烟,淡淡道:“放心,这个事,中央已经在讨论了。”

&ep;&ep;叶景云终于略微松了口气,听这话的口风,中央是打算改变以往绝不向国际社会求助的旧例了。

&ep;&ep;她大体知道新领导人的脾气,海派出身,为人开明,在这些问题上比较变通,不至于死抱着过去的条例不放。

&ep;&ep;“小云哪,你也不用为了这个开心,欠人人情,哪有不用还的?那些赖子,早晚有吃大亏的时候。”男人语重心长地叮嘱她道。

&ep;&ep;“是,”看见了希望,叶景云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些,她想了想,笑道,“说是国际援助,其实还是华人的捐款占大头,结果却要我们领外国的情,算算还是我们亏了。”

&ep;&ep;她想得一点不错,不久之后,中国政府一反常态,同意接受外国组织对南方大水的人道主义救助,海内外华人踊跃捐款,一笔笔款项从四面八方涌来。

&ep;&ep;最靠近大陆的明珠虽然处在不列颠的控制下,岛内也不乏对大陆那边的中央政府心存疑虑之人,但岛上的很多人祖籍都在中国南方,值此危难之际,纷纷捐钱捐物,希望能为家乡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ep;&ep;为了筹集善款,岛内演艺界人士自发组织了大型慈善演唱晚会“红港之夜”,宣传海报早早地铺满了全岛,举行晚会的场地曾举办过岛内最大的演唱会,场内可容纳数万人,老板志愿免费提供给明星们举办慈善晚会,不收取一分钱场地费。

&ep;&ep;当晚,岛内的社会名流们纷纷到来,会场内衣香鬓影,星光闪耀,台上几个小明星正唱暖场的歌曲。

&ep;&ep;裴黛抱着捐款箱满场转悠,逢着有人往箱子里投钱,就鞠躬致谢。往日因她的身家背景傲人,没人敢打她的歪主意,她的脾气也不怎么好,一来二去,更在众人心里留下了高岭之花的印象。这会儿见她这么客气有礼,不少人顿时觉得受宠若惊,后面的人捐起钱来越见豪爽大方。

&ep;&ep;不一会儿,她抱着装得满满的箱子回后台,路过一间化妆室时,一眼看见陈少康正在上妆。

&ep;&ep;她脚下一顿,抱着箱子倒回去,关切地问:“陈哥,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来,不放心我们啊?”

&ep;&ep;陈少康最近的状态很不好,甚至不得不吃抗抑郁的药,前几天卧病在床谁也不见,裴黛还想着,等忙完了这一阵要去他家探望一二,谁知他竟强撑病体来了。

&ep;&ep;“不能不来啊,这么大的事,要是不来,我不能安心的。”陈少康抬起脸,方便化妆师给他往下巴上擦粉。

&ep;&ep;他虽然尽力表现得若无其事,但裴黛还是看出了他掩藏在笑容下的疲惫憔悴。

&ep;&ep;“确实没有你也不行呢,论号召力,你一个人可以顶我三个,”她配合着他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你一演出完了,立刻就回家去,好不好?你的状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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