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现在回过味来……

&ep;&ep;虽不觉得做错了——

&ep;&ep;她没有以德报怨那样宽广的胸怀,但为了自己、为了家人,当然要选保裴子昂的命。

&ep;&ep;如今她救了他,将来若定北侯府再陷入前世一样困境,她便有了筹码,可以要求他报恩呢。

&ep;&ep;但亲手终结一条人命,再不后悔,也难免恐惧,由此衍生出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ep;&ep;从命悬一线的高度紧张中松懈下来,对自身的控制力总比平常弱,其姝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ep;&ep;“想哭就哭吧,头一回杀人,肯定不好受,大家都是过来人,不会笑你的。”裴子昂的声音格外温柔,“不过要记得,你没做错。生死关头,把生的希望让给挚亲挚友还能说是高风亮节。若对敌人,可就是有病了。咱们就是做坏人,也好过做病人,你说是不是?”

&ep;&ep;其姝破涕为笑。

&ep;&ep;玄衣卫们也笑。

&ep;&ep;有人起哄:“王爷,五姑娘救了你的命,你是不是得以身相许才能报大恩?”

&ep;&ep;还有人附和:“就是,人家都被你抱了……”

&ep;&ep;“胡说什么呢!”裴子昂对他们可凶得多,“你们知道她是谁?大公主的姑舅姐妹,也是我表妹,这会儿我不照顾她谁照顾?”

&ep;&ep;其姝的大姑母尚永良是今上潜邸时的侧妃,也是大公主的生母。

&ep;&ep;裴子昂的父亲宪王是今上同母弟。

&ep;&ep;虽然尚永良遭遇难产早逝,大公主也未能养大,但到底都是有封号且上了皇家玉牒的人物。作为外家的定北侯府与身为宗室的宪王府道理上确实论得成亲戚。

&ep;&ep;照说裴子昂认了其姝做表妹,原可顺理成章揭过这一页,偏偏有人没眼色,“表哥表妹才是一段佳话!”

&ep;&ep;裴子昂毫不留情地怼回去:“她才多大?小娃娃一个!那么希望成就佳话,怎么不娶你小舅家刚会爬的表妹?”

&ep;&ep;半岁多的女娃娃,以这侍卫的年纪做人家爹都够了。

&ep;&ep;众人起哄的对象瞬间转移。

&ep;&ep;其姝却不乐意,怎么拿她跟学爬的婴儿比?

&ep;&ep;她是重生的,芯子里头的年龄不论,这副身体可是十二岁呢!

&ep;&ep;无意中垂眸瞥见……

&ep;&ep;好吧,虽然那处平平如原野,可能还不及胖嘟嘟婴儿肉厚。

&ep;&ep;其姝很是气闷,挣扎着要下地,不知碰到裴子昂哪里,听他嘶了一声,似乎很痛。

&ep;&ep;大概两人八字犯冲,总是互相作对。

&ep;&ep;裴子昂没让其姝如愿,他瞥一眼店里,桌椅板凳全掀翻了,没地方可坐,只好示意侍卫抬走三角眼尸首,然后把她放到柜台上。

&ep;&ep;“在这儿歇一会儿,等杨启审完人,咱们就回去,别害怕。”边说边亲切地揉揉她头顶,“乖啊。”

&ep;&ep;其姝:“……”

&ep;&ep;真拿她当小孩子哄吗?

&ep;&ep;她愤怒地瞪他。

&ep;&ep;裴子昂站在她身侧,手肘做支撑,懒洋洋半靠在柜台。

&ep;&ep;他提醒她:“你最好把眼睛闭起来。”

&ep;&ep;凭什么呢?

&ep;&ep;其姝偏不,反把眼睛瞪得更大。

&ep;&ep;于是她看到袁潇上前解了裴子昂的腰带!

&ep;&ep;解了腰带不算完,他还扯开了裴子昂的衣襟……

&ep;&ep;露出的白色中衣上,腰腹位置处染着血渍,足有巴掌大一片。

&ep;&ep;原来他受伤了!

&ep;&ep;上药裹伤当然要脱衣服!

&ep;&ep;其姝反应过来,迅速抬手捂住双眼。

&ep;&ep;光明正大的事为什么不说清楚?

&ep;&ep;存心戏弄她吗?

&ep;&ep;不想挨着讨厌鬼,其姝一下一下往远挪。

&ep;&ep;谁知发尾被拽住,害她不能动。

&ep;&ep;眼睛捂着看不见,耳中听到裴子昂的声音:“不是让你乖乖坐着别乱动,当心掉下去。老是不听话,三从四德没学过?”

&ep;&ep;说到最后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ep;&ep;“是没学过啊!”其姝理直气壮。

&ep;&ep;尚永泰既然想从女儿里选人继承家业,不说把她们当男儿教养,大户人家子弟该学的琴棋书画也一样不落,外加算学、经营之道,还有泰西话与罗刹话等等。真正长本事的都学不过来,当然没工夫学《女则》、《女戒》之类半点实用没有的东西。

&ep;&ep;裴子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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