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刘鉴狠狠地一顿足。从来正气、邪气,人气、鬼气,都是此消彼长,刘鉴没了五色土,信心动摇,他手里的葫芦不禁闷声连响,里面那股戾气几欲冲开符纸蹿将出来。十三娘看他这么着急,灵机一动,款款走过来,轻声提醒:“那袁尚宝……”

&ep;&ep;刘鉴左手一拍脑门:“对对,差点把他给忘了,这家伙身上宝贝可多。捧灯,你去搜搜看,袁大人身上可有带着五色土吗?”

&ep;&ep;捧灯赶紧将功赎罪,两三步就蹿到晕倒在地的袁忠彻身边,也顾不得身份有别,伸手就摸。可是搜遍公服两袖,也不见他有携带什么法器。

&ep;&ep;小丫鬟瑞秋提醒道:“捧灯哥,搜他怀里。”

&ep;&ep;捧灯打了个冷战,也不敢回话,伸手解开袁忠彻的团领扣子,扯开前襟,直接伸手入怀。他摸了一会儿,找不着任何有用的东西,那双手就自然而然地一路朝下,直搜到腰间——只见捧灯两条小胳膊差不多全都伸进去了。

&ep;&ep;“有了!”突然这小童欢叫一声,一下子就从袁忠彻怀里掏出面足有脸盆大的铜铙钹来,他朝后一冲,立足不稳,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

&ep;&ep;捧灯手捧着铙钹,坐在地上,也不起来,只是发愣,旁边的几个人也都大感诧异。捧灯拿着铙钵往袁忠彻身上比划,横摆竖放,怎么也不能把这东西放在身上,还让人瞧不出来——若是宋礼还则罢了,他肚子大,哪怕真揣一脸盆,只要不走动就不会露馅。

&ep;&ep;刘鉴细眉一挑,随手把折扇插在腰间,然后走前几步,一手端着葫芦,一手去揭开了袁忠彻的公服。十三娘脸上微微一红,转过身去。小丫鬟瑞秋好奇心重,也没那么多顾忌,伸长了脖子凑过来看,宋礼躲在瑞秋的身后也跟着开眼。公服揭开以后,只见在袁忠彻的腰间系着个半圆形的布袋,开口向上。布袋是素色的,上面还印着一只亮蓝色的野兽。

&ep;&ep;捧灯奇道:“这是什么?袁大人那么大年岁了,还系个兜兜?”扔下铙钹,伸手就往那布袋里探去。刘鉴还来不及喝止,捧灯早从袋子里掏出一大堆东西来——有铜器:铜铃、铜罄、铜方鼎;有银器:银筷、银壶、银元宝;有木器:木牌、木剑、桃木爵;有玉器:玉印、玉玦、玉天禄……

&ep;&ep;要不是刘鉴伸手按住捧灯,他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把布袋里东西全都掏出来。可别说先前那面铙钹了,光掏出来这二十多件施法的道具,就比他搬上山来的竹箱还要货色齐全——这些东西若不是摆整齐喽,连那竹箱都盛不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布袋,怎能揣进那么多花样去?

&ep;&ep;“哦,真不愧是尚宝司,竟然有此等的宝物!”刘鉴直起腰来,细眉一挑,也不禁连声赞叹。捧灯抬头问:“尊主,未知此何……爷,这是什么宝贝呀?”

&ep;&ep;刘鉴手托着葫芦,简捷明了地解释说:“此物名为‘饕餮袋’,乃是苗疆的至宝。据说是取饕餮腹下之毛合以石棉所织成,入水不沉,遇火不燃,无论多少东西,全都能放进去,外面看着不显,也没多大份量。”

&ep;&ep;“哦哦,”捧灯双手抚摩着那布袋,“好宝贝,好宝贝——那这蓝猫定然是苗家的印染了。”

&ep;&ep;“什么蓝猫?”刘鉴微微一笑,“这就是饕餮——还不快找有没有五色土?”

&ep;&ep;捧灯撇了撇嘴:“吾虽未见饕餮也,亦知……那肯定不是这种没耳朵肥猫样。”

&ep;&ep;“什么头一帖?”瑞秋一脸的茫然,歪着脖子问刘鉴。

&ep;&ep;捧灯这回可找到抖机灵的地方了,一边在饕餮袋里继续摸索刘鉴所要的五色土,一边给瑞秋解释:“饕餮者,古蚩尤之首所化也,蚩尤与黄帝战……”

&ep;&ep;瑞秋天真地一笑:“捧灯哥,你说啥?我听不懂。”

&ep;&ep;捧灯叹一口气,没有办法,只好改了白话:“这饕餮乃是上古的魔兽,住在极南之地,传说身上是白底黑纹,长脖子、四只脚、血盆大口。这东西性格凶悍,还特别贪吃,吃多少都不饱。还有种说法,说它其实就是蚩尤,是苗家的天神——所以我家爷说这是苗疆的至宝。”

&ep;&ep;“捧灯哥你知道得真多!”瑞秋拍手笑道。捧灯脸一红,低头搜东西,不再搭腔了。

&ep;&ep;他摸到可能装东西的小物件就全都掏出来,时间不长,已然摆了一大堆,终于找着个镶着玳瑁的黑漆圆木匣,也就拳头大小。开打匣盖,里面是中圆外扁五个格子,盛着细碎的五色粉末。

&ep;&ep;捧灯欢叫一声,赶紧把木匣递到刘鉴手上。刘鉴转身把手里的葫芦递给十三娘,然后用食中二指捻出一点红色的粉末,凑在眼前仔细地瞧瞧,满意地说:“不错,是蜀中大巴山龙脉最好的红土。”

&ep;&ep;刘鉴一边布置镇法,一边向捧灯解释说:“这些五色土看起来虽然不起眼,却都是从专门的地方取来的,还好你没用最珍贵的青色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