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司南晨说着,趁他愣神之际,将他怀中人接过来,安置在榻上,才回头看着身后少年。

那少年不过才十三四岁,黝黑的皮肤,圆圆的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一双清澈有神的双眼悲伤的望着长姐的尸身。

司南晨道:「你真是胆大,你若是方才被人抓住,说不定会被乱棍打死。」

「啊……是吗?那城主为何会在这儿?」

「自然是……与你同样。」

只不过与少年不同的是,他是有计划的,所以才去晚了,一开始他以为带走长姐尸身的人是星姐,可后来看身形也不像,便一路跟着这小子,没想到,竟会是他。

几个月前泽露城抵抗赤渊军时,这孩子就非要参加联军,当时队里的首领看他年岁太小,就没答应,谁知这孩子每天都往联军队里跑。

他不能上战场,就帮着喂喂马,给伤兵上上药之类的,他年岁太小,在联军中很是显眼,司南晨听人提过他,也远远见过这孩子两次。

后来联军征战赤渊,本也不想带着他,可谁知他却自己跟了上来,没办法,总不能再让这孩子自己走回去,领军的将领就将他安排在后方帮忙,也是在保护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胆。

「小孩,你为何要将她尸身带走?」

「什么小孩,我已经不小了!」他抗议道,「而且我有名字,我叫魏丛,姐姐认识我的。」

「那……小丛,你是想要……救她?」

「当然了!」

「为何?」

「因为姐姐是好人,好人不该被这样对待。」

他揉了揉湿润的眼睛,说道:「在我小时候,姐姐给我老祖母看过病,还给过我糖吃,我知道她是好人,可那群只知道欺负自己人的蠢蛋不知道,他们只会怪姐姐,姐姐都死了,还要被人吊到城墙上,这不公平!!」

原来是他……

司南晨心思一动,七年前,泽露城刚刚投诚时,赫连决要长姐为狼王军披麻戴孝,曾有个孩子冲上前保护她,原来,就是他……

司南晨忽感原来世间

真有因果,他看着长姐毫无血色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小丛,多谢你。」

「城主不用道谢,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

他挠挠头,看向司南晨,不解的问道:「城主,先前是你下命要把姐姐吊在城门前,如果你改变了主意,直接下令把姐姐从城门前放下来就行了,为什么要跟我一样,想把她偷走呢?」

「因为……」他眼眶发酸,转过身去掩饰道:「身不由己罢了。」

「原来城主也有不能做的事……」

小丛像是发现了新奇事物,他略带歉意的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其实……其实先前城主下令把姐姐吊到城门前时,我还在心里骂过你是个昏君来着,现在看来,你好像……有点……」

那句「有点可怜」被小丛自己堵在了嗓子眼里,他到底不敢太放肆,又道:「原来高高在上的城主还不如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哈……」

司南晨的笑声带着苦涩,曾几何时,他也曾肆意妄为的笑闹,倚仗着母亲和长姐的庇护恃宠而骄,可如今坐上城主之位,他却失了随心所欲的特权。.

他又听小丛问道:「城主大人,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我想把姐姐带回泽露城,可以吗?」

「可以。」他回道,「但不能太过招摇。」

小丛也知道不能明目张胆的把姐姐带回家,那就只能……

司南晨看出他在想什么,道:「等过两天,我安排好地方为长姐火葬,到时……再带她回去吧。」

「是。」

日转星落,转眼又是一年。

此时的司南晨早已回到泽露城,前一日他就将所有事情都提前安排好,就是为了能空出一整天的时间。

今天的雨不算大,朦朦胧胧的下着,司南晨抱着一束花枝登上肃水山,远远便看见了山顶的那处孤坟。

那座孤坟无名无姓,甚至连座墓碑都没有,但它四周的野草被清理的十分干净,只剩一棵开满花的雨藤树,像是守卫那般立在旁边。

司南晨走近了,才看到坟前还供奉着新鲜的瓜果,与烧成灰烬的纸钱,他看着这些东西笑了笑,应是小丛来过了。

他将怀中花枝放到坟前,席地而坐,道:「长姐,我来看你了。」

他拿起花枝,边摆弄边道:「母亲腿脚不好,我是瞒着她来的,不然她肯定是要跟过来的,兄长跟阿嫂的孩儿也长大了,小屁孩天天缠着宫慈姐姐,就像我小时候那样,还说什么长大后要娶宫慈姐姐为妻,开玩笑,我都还没娶到宫慈姐姐,小屁孩还敢做这种梦,前天天气好,我把他绑在树上晒晒太阳,用的以前星姐绑我的那种死结,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说这种话……对了长姐,还有悔儿……」

他手中动作一停,才说道:「长姐,我前些日子将悔儿过继到了我的名下,她现在是我的女儿,我给她起了新名字,叫悠宁,我希望她能悠然安宁的过完这一生,不被仇恨所困扰,但愿……她还是以前那个单纯澄澈的孩子……」

司南晨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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