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大誉自太祖以来,无一不是励精图治的优秀帝王,可自己却在享受安乐的时候,还自欺欺人地以为盛世安稳。

&ep;&ep;外面突然有小太监进来传话,高石骂道:“没眼力见的玩意儿,没见到陛下在休息吗!”

&ep;&ep;皇帝咳了两声摆摆手:“你让他说。”

&ep;&ep;小太监战战兢兢:“回陛下,兵部传来消息,说……说有灾民动乱!”

&ep;&ep;本就郁结在心的皇帝一听,顿时晕了过去,寝宫内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ep;&ep;则宁接到消息的时候,喻则陵还没有回去。

&ep;&ep;则宁把那张纸给喻则陵看,轻轻地笑:“灾民动乱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往这些事都是压下来的父皇不知道,如今朝廷听风就是雨,一见陛下有点动静,就恨不得做大多立些功劳。倒是不知道弄巧成拙。”

&ep;&ep;喻则陵把消息细细的读了个遍,他一向不懂得朝廷潜规则,若非生而为皇子一定要上朝,他也不想在那个勾心斗角乌烟瘴气的大殿里待着。

&ep;&ep;消息中写得很是严重,喻则陵有些担心,则宁道:“无碍,就算是兵部那一群只知道吃皇粮的都能镇压下来,不过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但是如今朝廷有失道业,全靠镇压自是不行,若久了那就是一大隐患了。”

&ep;&ep;“那怎么办?”

&ep;&ep;“安抚。”则宁道,“百姓不是山贼盗匪,所图谋的不过是平安喜乐的日子。如今你看百姓手无寸铁,但若越压制剥削,他们的反跳就越大,古往今来,平民皇帝也不是没有,若再这么放纵几年,那可就不好说了。”

&ep;&ep;喻则陵沉默。

&ep;&ep;寝宫里的皇帝幽幽转醒,第一件事就是把李老丞相和兵部尚书叫到宫里来。

&ep;&ep;趁着这个时间,皇帝的目光一直看向窗外,有些无力地问:“朕是不是老了?”

&ep;&ep;高石上前笑答:“陛下福寿延绵,哪里就老了?”

&ep;&ep;皇帝闭了闭眼,摇摇头:“你不知道。朕曾经以为上头有好几个兄弟,怎么也轮不到朕来做这个位子,所以太傅的课业从来都不晓得听,安安稳稳地当个闲散王爷就好。后来朕没当成王爷,倒成了皇帝了。”皇帝笑了笑,表情有些自嘲,“刚刚坐上来的那几年,那朝堂百官都齐齐地盯着朕看,朕想着,国家大事能有什么大事?百官自先帝时期就都磨炼起来了,自然都是比朕这个皇帝熟悉的吧?”

&ep;&ep;“朕总觉得时间还早,人间富贵还没有享受到尽头。及时行乐啊,操心那些烦心事干什么?却没想到如今大梦醒来,这世间比朕想象的糟糕多了。”皇帝的声音渐渐低了,低到就连高石都听不清了,“哪里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ep;&ep;沉默着,皇帝撑起身子,高石赶紧来扶,被皇帝挥开了。

&ep;&ep;颤颤巍巍地走到桌案前,找到金丝龙纹的圣旨,缓缓推开,皇帝拿起狼毫,深深吸了一口气。

&ep;&ep;也该立个太子了。

&ep;&ep;第25章

&ep;&ep;顿下最后一笔,皇帝放下了狼毫,缓缓站直了身子。

&ep;&ep;看着布帛上的旨意,此刻的内心是复杂的。

&ep;&ep;惆怅吗?似乎是有的。心酸吗?好像也是有一点的。

&ep;&ep;可最多的是尘埃落定的轻松感。

&ep;&ep;视线有些模糊,皇帝这才回神,背过身去用衣襟抹了抹。

&ep;&ep;高石也领会到了皇帝在立什么旨意,见自己服侍了这么多年的主子,如今已是那个已至暮年的男人,心中不免伤感和怅然。

&ep;&ep;可能怎么办?自己成不了治世明君,那就让自己的儿子来吧。他虽无心这个位置,但是并不妨碍心有留恋的。况且如今自己的身体早已不复壮年,平日里就算是看几本折子都吃力,还久病缠身。

&ep;&ep;布帛上的字迹早已干透,皇帝仰头吐出一口浊气,才仔仔细细地卷好。

&ep;&ep;递给高石,低低道:“明个儿早朝,你来宣读吧。”

&ep;&ep;高石的嘴唇颤了颤,一张老脸也有些皱,眼眸也不复之前精明,有些湿润。但还是结果圣旨,行了一礼:“老奴遵旨。”

&ep;&ep;妥帖地收好,高石便出去招来了步撵。

&ep;&ep;刚刚坐在御书房的椅子上,门外就有小太监过来传话,说李老丞相和兵部尚书已经在外候着了。

&ep;&ep;皇帝咳了两声便让他们进来。

&ep;&ep;李老丞相一向尚礼,自然是不同意用兵镇压的。但是现在那一大片地区灾民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除此之外,也毫无他法。

&ep;&ep;头疼之际,也只能待日后安抚了。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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