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男人知天命之年,两鬓灰白,但面色刚正,他手持玉笏出列道了声“是”,便不紧不慢地开口:“隆安二十一年九月中旬,墨阳全城及陈仓中部及南部、阜阳西部、定陶一大片东北地区爆发了蝗灾,当地太守朱江淮联合周围太守一同求朝廷赈灾,九月下旬户部派十位官员到当地视察,当地灾情属实。同年十月当地开放粮仓,禁军押送抚恤银两。老臣十月中旬告假回乡探亲,待腊月归来的时候便想到此事,于是改道去了墨阳。”

&ep;&ep;章御史顿了顿,继续道:“墨阳城内饥民颇多,个个面黄肌瘦,还有不少背井离乡之人。老臣当时问了许多人缘故,大家都众口一词,说朝廷命当地开仓放粮,这个粮放是放了,可一家三口的粮却只放一口。家中老少皆需米食,又有许多壮年,饿急了连树皮根须都可以下咽。有能力之人携家带口去了别的地方逃荒,城中只剩下了老弱妇孺。”

&ep;&ep;“老臣也曾访过太守府,朱太守也瘦的有些嶙峋,谈及此事虽然有些痛心但也是摇摇头,老臣拿陛下之威来震慑都撬不开他那张嘴。随后老臣便走遍了陈仓、阜阳和定陶,无一不是如此!”

&ep;&ep;“陛下!天下人皆是您的子民,天下的土地皆是您的国土,如今贪腐猖獗,不可姑息!”

&ep;&ep;语气铿锵,众人再次叩拜:“请陛下彻查!”

&ep;&ep;久久不息,皇帝前倾的身子向后倚了倚,面无表情:“户部。”

&ep;&ep;列队中有人膝行出列:“臣在!”

&ep;&ep;“你来说说吧。”

&ep;&ep;户部尚书苗新洪冷汗急冒:“回陛下!臣接到圣谕后就紧急派了梁正涯等十位下属,刻不容缓赶到墨阳等地确确实实灾情属实……”

&ep;&ep;皇帝打断:“刚刚章御史的话你是没听见吗?”

&ep;&ep;户部尚书一抖,赶紧道:“臣和侍郎并两位官员在梁正涯等十人在未归来前便已经连夜核实完墨阳陈仓等地人口,统计出需要赈灾的数值。至于贪腐之事和臣并无干系啊陛下!”

&ep;&ep;看着他声泪俱下,皇帝被哭的也一时没有头绪,咳嗽了几声,就头疼地闭了闭眼睛:“你们都起来吧。”

&ep;&ep;众人分分吐了一口气:“谢陛下!”

&ep;&ep;李老丞相出列道:“陛下,此事绝不能姑息!老臣提议由大理寺立案专查!”

&ep;&ep;章御史、段老将军等齐齐出列:“臣等附议。”

&ep;&ep;章御史道:“如今西北百姓流离失所,痛失家园,陛下爱民之心糟人践踏,有辱圣明,此乃大不敬之罪,彻查之后必不能轻饶!”

&ep;&ep;肃穆的朝堂此时的气氛有些紧绷,则宁纵观全场,发现也只是几个人在主场而已。而其他人要么依附于对立方,要么把头都低下去就怕皇帝点自己的名字。

&ep;&ep;朝中百官,也没几个刚正不阿之辈。

&ep;&ep;那边传来了一声轻笑,李庆安开口道:“章御史就凭几个平头小民的几句话就定下了这么大的罪责,本侯倒是有些惊讶。陛下,市井小民不之言不可尽信,说不准那位墨阳太守也不是章御史以为的顾左右而言他,反而章御史咄咄逼人,让人不知如何作答呢!”

&ep;&ep;“李庆安你!”

&ep;&ep;“陛下!”李庆安打断李老丞相的暴怒,“您忘记先帝时期的正平之乱了吗?”

&ep;&ep;众人都顿了一顿,连皇帝都睁开了眼睛。

&ep;&ep;先帝正平之乱,正是西夷探子潜入中原,夺得城池后伪造出自然灾害,待朝廷赈灾后夺取物资,死伤千人。紧接着攻略周围城池,还是皇子的先帝不得已率兵出征。

&ep;&ep;这是可以记入史册的典型性导火索了。

&ep;&ep;“臣并未言明这次依然是那些蛮夷作祟,可刁民之言……”

&ep;&ep;“刁民刁民!你看你一口一个刁民!”李老丞相怒目而视,“怎么,你想说这些还想托大再查吗!为那些贪官污吏争取些时间,把证据藏好了就往百姓头上扣屎盆子?”

&ep;&ep;李老丞相一贯注重修养,他一爆粗口那可能就是气得狠了。

&ep;&ep;“陛下!此时需全权交给大理寺,由御史台监察!”

&ep;&ep;话题一旦牵扯到通敌和百姓,那事情的严重性就更大了。皇帝深吸一口气,一一扫过下方的臣子,在则宁身上顿了一顿,见他面色沉静,便移开了视线。

&ep;&ep;“就依丞相所言,大理寺需尽快查明此时,御史台随时督察!”

&ep;&ep;“退朝——”

&ep;&ep;一上午就争论着这么一件事,则宁的表情有些奇妙。他第一次踏入古代的朝堂,之前不知道的时候还以为大臣们随口开喷是电视上为了喜剧效果随随便便演的。

&ep;&ep;不过皇帝久不理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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