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那么流逝着,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莫莉没有出现;四个月、五个月,一直到第六个月结束,莫莉还是没有来。

沈清的日子,真是盯着秒针苦苦挨过来的。六个月没过的时候,心里还有一份希望和盼头在,因此尽管苦闷,精神还算鼓胀饱满着。

然而六个月一过,他基本上就全垮掉了。六个月已经过去,莫莉还没来,那就是再明确不过的信号:莫莉没有离婚,也不会嫁给他了。

他真的白白空等了半年。

六个月最后的那几天,沈清每天都守在自家大门口,从早到晚都没离开。两眼死死的盯着大街的路口,好几回出现视觉错误,把不相干的人误认成了莫莉。

他只希望自己的虔诚可以感动天地,把莫莉给他送过来。

脑子里想象出一万种隆重迎接莫莉的情景,怎么样激动万分的把她拥进怀里。然而,那全是白费心思,只是自己捉弄了自己一常

莫莉别说人了,连音信都没有一个。

那种无边无际的绝望是可想而知的。他只觉得人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一连好多天,他都是二十四小时躺在床上不起来,就那么昏天黑地的睡,饭也不肯吃。只想闭眼睡去,永远不要醒过来。

母亲只当他病了,叫父亲给他开了中药,熬了药汤端到他房间。他也没多说,真把黑漆漆、苦得要命的汤药喝了,管你什么药,是毒药更好,死就死吧,没什么留恋的了。

可恨那不是毒药,硬是毒不死他。到第三天,他不得不起来,老那么躺着,头昏脑胀、腰酸背痛的也是受罪。

沈清的“病情”稍好一些,休息了两天,他闷得要发疯,于是又去找许云峰。虽然不跟他聊心事,也可以瞎扯谈打发一下时间。

他闷着头沿着通往镇医院的那条小路行走,小巷里突然冲出来一条狗,平白无故的冲着他吼。他一肚子火大,冲上去要跟那条狗打架。谁知那狗只是样子凶,一见他要拼命的样子,转身就溜掉了。

“连狗都看你不顺眼,还叫女人怎么喜欢你。”他心里这么想。

他回身继续往医院走,经过医院门诊大门往职工宿舍区去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人,沈清差点跟那人脸对脸撞在一起。

沈清急忙收住脚,抬眼一看对方,不由惊得双脚离了地。那人正是莫莉,她身边是伯母陪着。

两个人惊愕得都没说话。沈清看莫莉,完全变了一个人,差点认不出来。她的长及腰际的头发剪掉了,剪成了男式短发,而且乱蓬蓬的也不梳。人也显得老气了。

她也没化妆了,衣服穿得很随意,甚至都不合身。从前那个精心打扮的摩登女郎不见了,只象一个街头不修边幅的卖菜妇人。

最最骇人的变化,是她的肚子。她的肚腹明显凸出隆起,原先纤细的腰际完全变形。要不是伯母及时说明,沈清几乎以为她生了什么奇怪的疾玻

伯母首先说话:“小沈啊,你不是跟许医生很熟吗?拜托你帮个忙,和他说一说,安排人给莫莉做个检查。莫莉怀孕有三个月了,不知道是否正常。”

“怀孕?你现在是怀孕?怎么怀的孕?”沈清望着莫莉,问出一连串稀里糊涂的话来。

“是啊,我阻不住她。”伯母说:“劝了她好多回,叫她别怀。从前医生就说过,不建议她怀孕,风险太大了。可她不听,背着我怀上了。既然怀上了,还有什么办法?只有等着生产,但愿她们母子平安。”

沈清只觉得地面在摇晃,眼前供电不足似的,一会儿明,一会儿暗。他多么想保持镇定啊,可他控制不住,身体已经不属于他。身边也没一株树,或者一根柱子什么的,手伸出去了,没地方撑埃他跟个疯子似的,双手绕着自己脑袋转圈,不知道在干吗。

莫莉也是一脸的慌乱,不敢看沈清的眼睛。只对母亲说:“别说了,妈,我们先走吧。”然后低了头,拉着母亲逃也似的急步离开。

莫莉一走,沈清立即跑到围墙边上,背靠住围墙大口出气,要不然他非倒地不可。旁边堆着一堆臭哄哄的垃圾呢,他也不管了。他就是没来由的难受,好象有人拿打气筒插进他胸腔,死命的往里面打气。他胸腔鼓胀着,马上就要爆炸了。

她竟然孩子都怀上了,还眼巴巴指着她离婚呢。那天天台上跟她求婚,不是口口声声说不能怀孕,不想让沈清没孩子作理由婉拒吗?现在不是怀得好好的?全是谎言,就是不想嫁给我而已。说什么爱我,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还真信了她。我在她眼里就是个活宝,逗着玩玩罢了。不爱我就说不爱我,别哄得我团团转好不好。你直接说不爱我,我也不至现在这么痛苦。

你正经点别开我玩笑不行吗?我亲爱的莫莉。

沈清好一阵才稍稍平静下来,然后看清自己站在什么地方,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于是他离开围墙,继续往医院宿舍去。

许云峰正好在家里休息,没上班。沈清一进门,自己找沙发坐下,还没说话。许云峰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让鬼吸干血了吗?”

沈清没心思跟他说笑话,直接说:“有心脏病的女人,是不是不能生小孩?有这回事吗?”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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