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狗杂种，滚出去——”
一声暴戾的粗喝伴随着硬物砸到骨头的闷响，在红木门板后接踵而至。
没过多久，门被拉开了，身姿欣长的青年拢了拢外套，步伐稳健的走出来，他面目俊美，唇角含笑，若不是额前淌着血，是赏心悦目的容颜。
“亦纣…”站在门边的林秀婉听见里面的动静，嘴唇发白，瘦弱的身体在颤栗，仿佛一握就能断的手腕缓缓探向商亦纣的额前。
“没事的，”商亦纣温柔的笑了笑，止住母亲的手，“外公脾气起来了，您晚点再进去看他。”
他的声音又沉又缓，极大程度的安抚住了林秀婉，但林秀婉一瞧见商亦纣的额前，神情又哀哀恹恹起来。
商亦纣侧过身子，不欲让林秀婉再看，温声道:“不是很疼，小伤口，我先去处理。”
林秀婉拉住商亦纣的手，哀声道:“你回临城吧…”
商亦纣指尖微顿，而后折身轻抚着林秀婉的背，狭长深邃的眸微垂，“等外婆的祭日过了，我就回。”
他同林秀婉还没说几句，书房又传来暴喝与东西扫地的巨响:“滚——祸害东西——”
天色渐暗，余晖裹挟昏沉在天边渲染出画卷，既压抑又沉闷。
商亦纣婉拒了陈叔送他去酒店的想法，独身从山间别墅沿着盘山公路往下走。
一走便是四五个小时，到市里时，已经晚上八九点了，华灯初上，那怕是新安这种小城市，也透露出灯红酒绿的绯靡气息。
额前的伤被简单处理过，丝毫影响不了他精致的容貌，他随便踏进了一家酒吧，坐下没几分钟，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浓郁到呛人的香水味扑来，随着娇嗔的语调落地，“一个人?一起喝一杯?”
昏暗的灯光下，商亦纣斜瞟了一眼身边的人，妖娆漂亮的女人，有着红唇媚眼，在迷离的光线下显得更勾人，商亦纣眼眸微眯，薄唇轻扬，“不了。”
染着红色的指甲漫不经心的抚上商亦纣的手背，女人又媚又娇的道:“试一下?”
商亦纣不动声色的挪开手，把酒一饮而尽，温声道:“你很漂亮，但不好意思，我喜欢男人。”他对吧台里的侍者道:“她这杯酒我请了。”
拿上外套，商亦纣离开了酒气喧嚣的地。
他觉得烦躁，他只想好好喝点酒，缓解一下心情，但总有人不停的来搭讪。
如同他只是回新安祭拜外婆，却又和外公争执难消，想起母亲低泣的模样，商亦纣心中的郁结之气更重了。
他穿过昏暗的深巷，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回酒店，在拐过一个岔路口时，低声抽泣的声音让他脚步微滞。
如果是平常的他，定会置若罔闻，可不知是他那根筋断了，亦或是这声音听起来过于脆弱了，他脚步一转，迈向岔路口的另一边。
巷子愈走愈深，路灯散发出来的光芒微乎其微，几乎照亮不了什么，商亦纣看到了一团人影缩在潮湿的路边，低泣着瑟瑟发抖。
身板瘦弱，看个头可能还未成年。
他伫足了一会，眼神微垂，打量着小身影，“需要帮你报警吗?”
血迹浸染了半边衣服，光线太昏暗了，要不是他仔细多看了会，加上空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他尚不能发现。
小身影似乎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裸露在外的胳膊在颤栗。
商亦纣又重复了一次，不过，这次他选递了包纸巾过去，“需要我帮你报警吗?”这个地方靠近酒吧，鱼龙混杂，商亦纣猜测，许是打架斗殴了。
小身影终于开口了，颤颤的抬起头，一双漂亮的浅琥珀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仍旧耀着灼辉，他声音嘶哑，“不用。”
与他视线接触的一瞬间，商亦纣浑身的血液，连着四肢百骸一道冰冷了。小秋?
下一秒，他否定了。
不可能。
他已经出国了，不可能出现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他稳住神，只是长得相似罢了。
不得不说，确实够像，唯独有差异的在眼神，和少年稚气未脱的气质上。
少年搂了搂肩，他讨厌被人看到这般狼狈的模样，踉跄着起身，准备离开，还有走动一步，腿部钻心的疼让他手脚皆软，猛地往前扑。
“小心。”商亦纣眼疾手快接住他。
少年的胳膊瘦弱的仿佛一握就断，周身是难闻的血腥味，皮肤冷的像一块冰，他在商亦纣的怀中僵了好久，才抬起头，眼底是遮掩不住的难堪，“不好意思，腿软了。”
他瞟见血迹沾到了商亦纣浅色的外套上，呼吸更紧了，火烧般的狼狈快要把他压塌了。
“你衣服，多少钱……”
这衣服的牌子他见过，只有一个印象，很贵，一件能抵他一年的学费。他咬了咬牙，“我赔你。”
商亦纣把他扶正，“不用。”他未放开手，而是温声询问道:“能站稳吗?”
“能。”少年把手紧紧扣在身后的墙壁上，借此来稳住身体，他比商亦纣矮了近大半个头，需要微微抬首才能看清，他嘴唇微抿，眼眸里透出几分倔意，“你的衣服，我会赔的，你留个电话吧。”
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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