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豪门子弟哪怕再风光再富贵,多年之后,谁还记得你是谁呢?

何况,徐家并非籍籍无名的寒门小户,往前追溯多少年也曾英才辈出,底蕴不比钟家差什么,只是现在不如钟家富贵罢了。单以才学而论,这个徐贽并不辱没孙女。

钟老夫人的语气有些迟疑:“一个县令,官职太低了些。”

钟韶淡道:“他只是现在是县令,他还年轻,何况,即便只是县令,他也没饿着家人。”

“你……真的看上他了?”

钟韶默然片刻,点了点头。

钟老夫人叹道:“你可曾想过,若真的嫁了他,你就要面对生活的窘迫,与出身卑寒的人为伍,向那些出身比你低的官员家眷屈身行礼,这些你受得了吗?

听说他父亲早逝,由寡母养大。这样的母亲,对儿子的看重非比寻常,最容易苛求儿媳,很难讨好,说不定比史夫人还难相处。阿韶,你真希望如此吗,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钟韶微微苦笑:“我有吗?有身份的人没有他的才学品性,两样皆有的,可以随时抛下我。祖母,相比较之下,我该选择谁?”

钟老夫人哑口,那个抛下她的,就是自己最看重的侄孙柳箫。

老夫人还没说话,一个人却突然冲过来厉声大嚷:“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惯得一身贱脾性!好好的高门贵第不嫁,偏瞎眼看上个不入流的县令!你不要脸,你妹妹们还要脸,国公府还要脸!我告诉你,哪怕你去当姑子当女冠去死,也休想跟一个小县令丢国公府的人!”

她突然出现,悍然发作,众人都懵了,钟老夫人一时都没说上话来。

钟韶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哗一下流下来:“这是一个母亲会对女儿说的话?”她几近凄厉的目光扫向钟夫人,扫向随后赶来的虞国公,甚至扫过钟老夫人,“她不是我母亲,我母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