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人说的有理有据,宋君戍却冷哼道:“这话是她说给你听的?”

“不是,太子妃回来之后,并未提过半个字,但殿下应该知道,东宫里总有人消息灵通!”陈美人直言不讳。

宋君戍保持了很久的沉默。

“你替她求情?”宋君戍问。

陈美人道:“是,太子妃除了殿下之外,无可依靠,若殿下要置她于死地,那太子妃就太可怜了!”

一句话,竟戳中了宋君戍的心。

她无可依靠,他如今才是她唯一的避风港。

宋君戍回想起她白天的眼神,这才发觉,她的眼底,竟是悲伤和无助。

她的牙尖嘴利,她的口不择言,背后,其实是一颗受创的心吧?

她以为那晚慎刑司要杀她的人,是他派去的,所以才这般伤心,是吗?

宋君戍沉默了良久,终于道:“难得你有一份知恩图报之心,孤也不是那不近人情的人,你去看看她,给她送些吃食,若她有悔过之心,孤自会放了她!”

陈美人赶紧道:“多谢殿下恩典,妾身这就去看望太子妃!”

宋君戍嗯了一声,然后就走了。

小吉祥这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殿下来此一趟,就是为了给陈美人一个求情的机会。

小吉祥不禁想,这新进东宫的太子妃,看来很得殿下的心啊。

走了一段路,小吉祥小心翼翼地道:“殿下……奴才听说,太子妃在暗房里似乎昏过去了!”

“什么?”宋君戍声音陡然提高,“你怎么不早说?”

小吉祥挠着头皮,满是不好意思地道:“殿下当时在气头上,奴才不知道该不该说,请殿下恕罪!”

“你……算了,快随我去,顺便把大夫请来!”宋君戍竟一路健步如飞地朝暗房去了。

小吉祥追过去,喊道:“殿下,您慢点儿,走太快了容易岔气儿!”

宋君戍赶紧停下脚步,他怎么一时忘了分寸。

他是个“病秧子”啊,这么健步如飞,若是让人看到了,可就不好了。

宋君戍停下来,缓了一口气,捂着心口,对小吉祥道:“你先别管孤了,去请大夫!”

小吉祥却道:“殿下,奴才还是先送您回去歇息,再去请大夫吧?”

“不必,孤在葳蕤宫等着你!”

蘅芷的那间陋室就在葳蕤宫里,只不过是葳蕤宫的偏房。

小吉祥道:“那我喊一声碧鸢,让她来扶殿下去!”

“不必麻烦了,孤又不是不能走!”宋君戍挥挥手,嫌小吉祥太啰嗦。

小吉祥只好去请大夫了。

宋君戍则慢慢走回了葳蕤宫,陈美人正拿着食盒走出来。

“殿下怎么回来了?”陈美人有些惶恐地问,生怕宋君戍后悔。

宋君戍道:“不必送去了,她很快就会回来!”

陈美人露出欣喜之色,问:“殿下要放了太子妃吗?”

“她昏迷了!”宋君戍面无表情地道。

陈美人惊得差点儿连食盒也没拿住,慌张地问:“天……太子妃的伤势很重,我就知道她熬不住的,殿下,太子妃会不会有危险?”

宋君戍此时也很懊恼,不该凭着一时之气将她关到暗房里。

“不会的!”宋君戍回道。

陈美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宋君戍下令关的人,她一个没什么地位的姬妾哪里敢说太子殿下的不是呢?

可陈美人还是很焦急,道:“都这个时辰了,妾身先去烧水,太子妃回来,肯定需要用热水!”

“不必,让下人们去便是了!”宋君戍倒也不是那种会苛待人的。

虽然他对陈美人这类姬妾没有任何印象,甚至在陈美人被人推出来当替死鬼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东宫有这么个女人存在。

不过既然人在东宫,他也会一视同仁。

陈美人还是第一次和宋君戍单独同处一室,此时显得相当不安和局促。

宋君戍自己坐了下来,陈美人有些紧张地问:“殿下要喝茶吗?”

“嗯!”宋君戍随意应了一声,他在想,小吉祥怎么这么慢,还没将人带回来。

陈美人忙给宋君戍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然后就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也坐吧!”宋君戍觉得身前杵着个人,让他略有些不自在。

“多谢殿下!”陈美人的屁股挨着凳子,坐也坐得极为小心。

宋君戍等得有些焦躁,便开口问陈美人:“你觉得这件事,孤做错了吗?”

“啊?”陈美人很惊讶地看着宋君戍,不懂他什么意思。

宋君戍问:“孤让她去慎刑司,错了吗?”

“这……这又不是殿下的错,是那个龌龊小人故意陷害殿下和太子妃!”陈美人道。

宋君戍拧了眉头,然后露出一抹讥诮,道:“你们是不是都觉得孤很无能?被人陷害,被人羞辱,却无力还击,却要自己的妻子去承受苦果?”

“殿下?不是的,殿下,妾身觉得殿下并不是传言中那种无能之人,殿下只是韬光养晦而已,情势对殿下不利,如果殿下太露锋芒,必定会引群起而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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