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割,大石村的水泥路冻的硬邦邦的,走在上面硌脚心。

村支书老李一脸疲倦的走在寒风中,肥大的衣袂被吹的晃来荡去。

“老李,”听到有人叫,老李才收住脚,要不肯定撞个满怀。

“啊,是萧队长。”老李抬起头用手揉了揉被风吹的流泪的眼。

“这么着急去哪啊?”

“唉,还不是村里死人的事,这还没忙活完呢。”

“现在村里怎么样?”萧山问。

“表面看上去挺平静的,可是死者的家属却难过的不得了,寻死觅活的,死人的事还没忙活完呢,又要忙活人的事,眼看着到了年底要过春节了,也不能让消停,真是愁死人了,我这个支书也算是当到头了,明年真不想操这个心了,还是悠闲自在的好啊!”一听萧山问老李就发起了牢骚。

“到底出了什么事?”萧山问。

“还不是石勇老婆,昨天竟然喝农药自杀,幸亏发现及时被救了回来。”老李摇头头说。

“怎么这么想不开。”

“石勇被狐狸咬死了,死的很惨,死就死了也没办法,可是他居然背着老婆在外面有情人,这谁能受的了啊,这不石勇的老婆晓芹受不了了呗,一时想不开就喝药了。”

“现在人呢?”

“在家里呢。”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萧山说。

两人一起向石勇家走去。

院子里凌乱不堪,出了这样的事除了伤心以外谁还有心思去收拾打扫。

石勇的婆婆正坐在堂屋默然失神,萧山和老李走进屋里她都没有察觉。

“大嫂子,大嫂子!”老李叫了好几声,石勇的母亲才听见。

“是李支书和萧队长。”石勇母亲边说边站了起来。

“听说晓芹想不开喝药了萧队长过来看看。”

石勇母亲听了点点头。

“大嫂别太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萧山扶着她说。

“我才不担心那个女人呢,我只是想我的儿子。”

“可她是你的儿媳妇啊?”

“唉,她只喜欢我儿子的钱,现在把我儿子给折腾死了。”

“晓芹现在伤心难过不是要自杀吗?”萧山说。

“她自杀?谁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算盘?”石勇母亲鼻子里哼了一声。

“是石勇对不起晓芹,在外面……”

萧山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胡说,我儿子老实巴交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别冤枉我儿子。”石勇母亲厉声喝道。

“可这是事实。”

“呸,不知是谁造的谣,我生的儿子我了解,也许是这个女人无中生有,想改嫁我不拦着,我也拦不住,走就走吧,把孙子给我留下。”石勇母亲突然提高了嗓门好像故意说给晓芹听的。

“看来石老太并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萧山压低声音对老李说。

老李叹了口气,“晓芹也是个苦命的人,男人死了,婆婆又不喜欢她,难怪她喝了两瓶农药,一心想求死,但还是救回来了。”

“喝了两瓶农药?”萧山不相信的问。

“是啊,发现的时候身边放着两个空瓶子。”

“瓶子呢?”萧山问。

老李眨了眨巴眼,带着萧山来到了村外的小河边,在一堆枯草中找到了两个空药瓶。

萧山用纸包着拿起瓶子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问:“晓芹就是在这里喝药的?”

老李点点头,“凌晨五六点的时候,村里的老牛骑着三轮车去镇里赶早集,他经过这的时候想小解,就下了车子走到小河边,刚想解裤子就发现不远处躺着个人,他小心走过去大声吼了几声,地上那人没反应,他近前用手机荧光一照,妈呀,那不是石勇媳妇吗,她两眼紧闭,口吐白沫,还有一股浓重的农药味,旁边还有两个空瓶子,他一看不对劲就赶紧的用三轮车把晓芹送进了医院,然后又给我打了电话。

“喝了两瓶农药都没事?”萧山问。

“命大呗。”老李说。

“可是晓芹为什么要在这里自杀,为什么不在家里?”

老李茫然的晃晃脑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这农药是哪弄来的,是晓芹买的吗?”

“不会的,最近晓芹伤心过度,一直都有人守着她,村里的妇女轮流去她家照顾她和石老太,就怕她们想不开,这晓芹整天哭的跟个什么似的,连大门都没迈出一步。”老李说。

“可她为什么跑到这里自杀,这农药又是哪里来的?”萧山说着从口袋里拿出袋子把两个空农药瓶装了进去。

回到石勇的家,萧山问石老太这两瓶农药是不是家里的,石老太摇摇头说家里没有农药。萧山又问她晓芹最近的情况,石老太说,她一直都待在房间里,没见出过门,每天都有人陪着。

“那昨晚晓芹是什么时候出门的?”萧山问。

“这就不清楚了,虽然我们住在一起,但是晓芹的房间离大门近,我住在偏屋里,睡的早,睡觉时我把门关的紧紧的,她什么时候出去我一点也不知道。”石老太说:“不过昨夜是村里的马嫂过来陪晓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