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站在床边,心中不知是疑惑,是悲伤,甚至是……痛苦,这些情绪交织在我脑海中,敲击着我本就脆弱的神经。

我捂着头摇了摇,扶着桌子,险些摔碎桌上的茶碗。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低吟,我被迫从混乱中拉出,慌忙将腰带塞了回去。

李承鄞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我之后微微皱眉,然后又闭上眼重新睁开,打量良久终于瞪大双目:“…小枫?”

这一声叫唤真是恍若隔世,我怔在原地,看他沉着脸支起身子,眼睛瞥向关闭的房门:“是他们让你来的?”

我点点头:“他们和我说你病得有些重。”

李承鄞伸手按了按眉心,忽又笑道:“你听他们胡说,没有的事,我很好,只是最近比较忙。”

说着,他放下手,眼睛垂下,视线在枕边流转,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后,抬头道:“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他从被子里探出手来,摸向我交叠在袖下的双手,微微皱眉:“手好凉啊,永娘没给你手炉吗?”

他一提到永娘,我猛地缩回手:“你,你别怪她,是我自己不要的。”

李承鄞愣愣的平视眼前我露出些许,攥着衣角的手指,随后缓缓看向我的眼睛:“你是担心我?还是有什么事要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撒了谎:“担…担心你,你一直没醒,我怕你出事儿。”

李承鄞靠在床头研判着我,旋即微笑道:“既然来了,那你就陪我睡会儿吧,近来我睡的不太好。”

我掩盖了自己复杂的情绪,连连点头:“好。”

我脱下外衣,李承鄞挪到旁边压着腰带的枕头上,掀开被子。

我略略犹豫一瞬,又莫名怕他看出,赶紧顺势躺入被子里。

李承鄞向我挪来,手穿过脖子下,头埋入我的肩颈,低声道:“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我敷衍的应了一声,心里转的都是一些似曾相识却又模糊不清的片段。

李承鄞手中紧了紧,柔声哄道:“既然睡下了,就好好休息。”

我赶紧闭上了眼睛。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我领口,一阵一阵的发痒,我却纹丝不动,紧紧闭着双眼,手中捏了把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着他绵长平稳的呼吸,自己也陷入了半梦半醒中。

红色腰带在梦里那样清晰,它出现在我手中,而我的袖口是红底绣花的样式。

我捧着它,向站在面前的高个男子举起,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试图接过我的腰带。

我听到了他的笑声,以及周围人的笑声,有大雁扑腾着掠过天迹,灰白的羽毛落在我肩上。

梦里的场景很奇怪,他还没接过去转身便走,我拦住他,将腰带围上他的腰,然后一丝不苟地捋平褶皱,抬头看着他。

他捧起我的脸,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终究,他什么都没说,转身跑开了。

我伸长了脖子看着他的背影,期盼着他回头。

他回头了。

他的脸上满是血渍,头上戴着金色盔甲,手中拿着血红的长刀,眼睛睁得很大,隐隐有浮光。

有人在我耳边嘶喊道:

“阿翁!!”

我不知道是谁,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喊这个。

我听不清,也感受不到呼呼吹动旗帜的冷风,但我的视野却逐渐清楚了。

那个接过我腰带的人,此刻拿着长刀,隔了攒动的人群,远远的看着我。

我的心脏被无形的力量攫住,疼得我喘不过气。

那张脸,此刻就躺在我身侧——

是李承鄞啊。

我浑身一抖,清醒过来。

手中冷汗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挂在睫毛的泪滴。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就像被人刚从水里拎出来,脑子里嗡嗡嗡像是飞满了夏日草原的蚊虫,又吵又烦。

我心里有什么呼之欲出了。

只要再看一眼腰带,就一眼,我就能找到那段七零八落的记忆。

李承鄞睡着了,手依旧枕在我身下,只是身子微微离我远了些。

我犹豫半晌后,颤抖着伸手,悄悄探向他枕下。

指尖已经挨到枕边了。

我咽了口唾沫,继续深入…

突然,手腕被人擒住了!

我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脑子刷的一下空白了意识,只剩本能循着那只手看过去。

李承鄞目光沉沉的看着我。

我的呼吸开始紊乱了。

李承鄞眼里微动,露出一丝笑容,仿佛刚才的眼神只是我的错觉:“小枫,你醒了?”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想抽回手,李承鄞却半分没有松开,与我对视着。

我紧张的抓住身下的布料,开口道:“你肩膀露出来了,我想给你盖上。”

李承鄞定定的审视我的一举一动,直到我再次抽手,他才松开五指,转而给我拉上了被子:

“天冷了,你的手很凉,睡觉时别乱动。”

我不住点头,试探着说:“我该起了,屋里还有些事儿没干完。”

李承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时恩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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