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我身边已经空了,下意识摸了摸枕下,却没有意想之中的冰冷金属感,我“腾”地一下起身,问掀帘而入的永娘:“我的金错刀呢?”

永娘端着洗漱盆,闻言一愣:“这……哦,太子殿下说这东西带身边太危险,便拿走代为保管了。”

我有些生气:“可没了它,我老睡得不踏实。”

永娘拧了把毛巾递给我:“没事的,太子殿下每日都来,有什么担心的呢。”

我心里还是没底,盘算着什么时候找李承鄞问问,脸埋入毛巾捂了一把,脸颊热了热,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永娘,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日子院里的侍卫好像多了。”

永娘眼睛瞟向旁边:“哦,您不是说晚上怕睡不踏实吗,这护卫多了不更好?”

她答非所问,我鸡同鸭讲,这段对话被我摆摆手掐断:“算了,永宁宫里那个侍女你可寻得?帮我拿点钱去给她吧,怪可怜的。”

许是我和她一样脑子受了创伤,有些同病相怜的惋惜,又补充道:“要是家里穷就多给些吧,我这儿啥也不缺,月钱用不完,给那些需要的吧。”

永娘连声应是,将东西端了出去。

天越来越热,转眼入了伏,宫里人都添置了轻薄衣衫,我却还是经常被迫披上外套。

有时去太奶奶那单独聊天,看着她面前的冰果子十分垂涎,太奶奶怜惜我,便赐了我一盘。

没有永娘在身边,我放肆的大快朵颐,一会儿功夫便见了底。

太奶奶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利索了,拉着我絮絮叨叨道:“小枫啊,以后别老想着回西洲了,承鄞总是担心的睡不着觉,眼见都瘦了许多了。”

我很奇怪,在我印象里,西洲已经是个很模糊的影像,依稀记得的只是高空低垂,戈壁荒漠,有胡杨林的亮黄,也有沙丘的浅白。

这些似乎离我很远,不过最近记起一些,但也只存在于脑海中不可触及的部分,像上辈子的传说。

我擦了擦嘴:“太奶奶你放心,我从没想过回去,李承鄞待我很好,既然嫁给了他,便不会离他而去。”

太奶奶笑着说:“你啊,赶紧给承鄞生个孩子,这样他就不会惴惴不安了。”

我顿时红了脸:“您,您……唉呀太奶奶,这种事强求不来啊。”

太奶奶拍拍我的手:“好好,不强求,不强求。”说着,她突然望向我后方,“这半日不见就急着来我这儿寻人了?”

身后李承鄞微微作揖,调笑道:“我这也是急着给您老人家问安来啦。”

李承鄞拉起我,手指擦过我嘴边果渍:“吃什么呢,吃得这样?”

我仰头笑呵呵的说:“太奶奶给了吃了些冰果,真是好吃,你要不要也吃些再走?”

李承鄞脸色微变,转头看向桌上的空盘:“都是你吃的?”

我不明所以的点头:“是啊。”

他抿了抿嘴唇,握紧我的手,对太奶奶仍是一副笑脸:“我和小枫还有事商量,就不叨扰您了。”

说罢,他便牵着我离开了。

还没到东宫殿门,我感到肚子一阵隐隐疼痛,但李承鄞表情肃穆,似乎真有重要事情说,太子日理万机,我也不敢耽搁,只好装作没事的样子跟着他。

李承鄞突然转身,看起来有些紧张:“你有没有不舒服?”

没想到我的伪装能力这么不堪一击,当下咬着牙点点头:“有,有点儿。”

李承鄞见我脸色煞白,连忙搂住我站不稳的身体:“是不是很疼……太医,叫太医!”

永娘等人乱成一团,急匆匆奔向门口,几个宫女上来就要扶我,李承鄞却推开她们将我打横抱起,大吼道:“我交代过你们多少次!千万别给太子妃吃什么寒凉食物!你们就是这样听的!?”

他语速快而不乏狠厉,身边宫女齐刷刷跪下,头都不敢抬。

我紧紧抓住李承鄞的袖子想辩解几句,可身上像被人凿了无数冰窟窿,有冷水一股脑灌入,冻得我止不住颤抖,连话都说不出。

李承鄞脚步加快,不停说道:“没事的小枫,再忍忍,别怕……”

我被他放到床上,却没让我躺下,而是解开自己的外衣将我裹进怀里,柔声问到:“有没有好点?”

他的身体很热,可对我来说是雪地里的太阳,不仅没能温暖起来,反而连着打了好几个冷颤。

李承鄞抱得更紧了,手忙脚乱的抓起身边被子一股脑裹住我:“小枫,要是不舒服可以哭出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他的下巴搁在我头顶,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无缥缈:“小枫,对不起,对不起……”

我意识有些混乱,下意识探向他胸膛温暖处,哆哆嗦嗦的说:“李承鄞,我好冷……真的好冷……”

李承鄞将衣服又解了一层,抓住我的手腕放入他怀中,嘴里却只能徒劳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就在他茫然彷徨时,太医终于到了跟前,大声道:“太子殿下,请将太子妃放下,我需为她施针!”

李承鄞搂紧我:“能不能就这样施针?她真的很怕冷。”

太医“扑通”跪了下来:“殿下,莫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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