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沈胭娇到底嘱咐一句,“日后他就是你贴身的仆从,陪你夜里读书,沏茶递盏的自然也是应有之义。”

&ep;&ep;这事是不能让父亲沈恪和塾学的先生们知道的,让一个奴仆教东西,教这些清贵门第的脸面往哪里放。

&ep;&ep;传出去,沈府兄弟的名声只怕都要受损。

&ep;&ep;但只要沈晏柳自己不说,读书的时候奴仆在一旁伺候着,谁知道这奴仆是在做什么呢?

&ep;&ep;“我懂,”

&ep;&ep;沈晏柳忙道,“暗地里是洛先生,明面则是青石是吗?”

&ep;&ep;“心里可拿他当先生待,不可叫出口,明里暗里都不成,”

&ep;&ep;沈胭娇纠正道,“日久才能见人心,担不担得起先生二字,还要日后相处久了再说。”

&ep;&ep;俗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前世也只是听说这人的传闻,但这人品性如何,那还是要往长了看。

&ep;&ep;沈晏柳郑重点点头。

&ep;&ep;“阿柳,”

&ep;&ep;姐弟两个私下说到这里,沈胭娇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这世上,钱粮虽少不得,可真心才是千金难得。”

&ep;&ep;这世上人千千万万,熙来攘往看起来热热闹闹,可是掐指一算,这世上又能有几个,在你落难、在你辞世时,为你真切落下一滴泪呢?

&ep;&ep;但凡这世上真有只在意你这个人的,而不是你的钱粮之类身外之物,那才是值得珍惜的。

&ep;&ep;上一世她偏执在身外这些东西,这一世她也希望阿柳能明白。

&ep;&ep;“我不管哪些难得不难得,”

&ep;&ep;阿柳抬起来小脸看向姐姐,铿锵道,“我只管要姐姐好——但凡是为了姐姐好的,我便拼死去做,若是能让姐姐好,我哪怕受尽世人唾骂,那又如何?”

&ep;&ep;沈胭娇:“……”

&ep;&ep;她伸手捏了捏弟弟的小脸,片刻长出一口气,笑道:“嗯。”

&ep;&ep;也在这一瞬间,前世几乎被人情冻死的腐烂魂灵,忽而就在她心底里硬生生钻出一点生机来。

&ep;&ep;回到墨竹院这边,沈胭娇见秋雨正带着几个小丫头,拿着带有小捕网的长竹竿,小心翼翼在抓院里飞来的臭椿象。

&ep;&ep;她们这些院落都贴着园子,花木多,每年一到了这个时候,就有这些叫人生厌的虫子飞进来。这虫子一碰它就有一股臭味,谁都受不得,因此每到这些时日,小丫头们都忙着驱虫子。

&ep;&ep;而那个才买来的壮丫头,扎手扎脚傻站在院子里,一脸懵懂局促的神色。

&ep;&ep;秋月见沈胭娇过来,忙拿过去锦垫。

&ep;&ep;沈胭娇也没进屋,就在廊下坐在了锦垫上后,示意秋月将这丫头带过来。

&ep;&ep;“你叫什么名字?”

&ep;&ep;沈胭娇接过来秋月又递过的一杯茶,轻啜了一口后看向这壮丫头。

&ep;&ep;“捏,捏……捏叫黒丫。”

&ep;&ep;那壮丫头口音听着很怪。

&ep;&ep;沈胭娇又问了几句,才知道这黒丫被卖来卖去,转过好几个地方了,因此上话音串着多地的口音,听起来怪怪的。

&ep;&ep;秋月替她纠正了好几次这黒丫的发音,但这黒丫单是一个“我”字,硬是说成类似“捏”的音,更别说一些别的了。

&ep;&ep;沈胭娇知道口音这个,不是一时半会能改过来的,便一笑让她日后慢慢学。

&ep;&ep;“以后你就叫秋果吧,”

&ep;&ep;沈胭娇想了想道,“硕果累累,听着也喜庆些。”

&ep;&ep;“中,”

&ep;&ep;秋果高兴道,“捏就叫秋果咧……可美哩——”

&ep;&ep;沈胭娇:“……嗯,是好听。”

&ep;&ep;说着便转了话题,“听说你力气大?有多大?”

&ep;&ep;秋果指了指秋月大声道:“像她这样的——捏一个人能抱起十个——”

&ep;&ep;秋月:“……”

&ep;&ep;沈胭娇指了指院门口两位嬷嬷抬来的一大桶水道:“那桶水,你拎起起来么?”

&ep;&ep;秋果瞪眼看了看,嗨了一声道:“那算个屁。”

&ep;&ep;“秋果,”

&ep;&ep;秋月一听忙道,“瞎说什么——姑娘面前也说粗话。”

&ep;&ep;沈胭娇示意秋月别打岔。

&ep;&ep;这时秋果撸起袖子,四下看了看,大步腾腾走到了院子的石桌旁,双手扣住石桌,也没见多费劲,整个石桌子竟然被她搬起来了。

&ep;&ep;可能是怕被沈胭娇小瞧了她,日后吃不饱饭,这秋果又将手里拎起的石桌子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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