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诺。”

&ep;&ep;左右侍人领命上前,阉奴不敢反抗,老老实实解开腰带脱下布履,连发髻都被拆开重梳。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他才被允许进入殿内。

&ep;&ep;彼时,谷珍已经验明茶汤中的毒药,正向国太夫人禀报。

&ep;&ep;林珩坐在案旁,见到谷珍打开药箱,小心取出一只玉瓶,从中倒出少许药粉。纵观整个过程,谷珍始终小心翼翼,林珩难得心生好奇,眼睛眨也不眨。

&ep;&ep;“此毒能腐肠胃,中毒者十死无生,必受尽痛苦呕血而亡。”

&ep;&ep;谷珍面前摆着两只碗,一碗盛满茶汤,另一只空空如也。他将药粉倒入空碗,注入茶汤,拿起汤匙搅动,加速二者融合。

&ep;&ep;很快,药粉同茶汤混为一色。

&ep;&ep;谷珍将两碗茶汤放到一起,色泽一般无二,气味也无多大差别。除非像林珩一样熟悉药材,否则很难嗅出其中不同。

&ep;&ep;“此毒炼自红草。”

&ep;&ep;“红草?”

&ep;&ep;国太夫人的表情陡然冷厉。

&ep;&ep;林珩心中隐有猜测,尚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谷珍出言:“红草产自越国。”

&ep;&ep;“好,当真是好。”国太夫人气急反笑。

&ep;&ep;越国的毒,又是在南殿下手,着实是煞费苦心。

&ep;&ep;林珩垂下双眸,盯着映照在台阶上的灯影,压下心中嘲讽。

&ep;&ep;能在国太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到如此地步,宫内唯有一人。即使不是亲手所为,也定在背后推波助澜,大开方便之门。

&ep;&ep;“阿珩,此事你不宜插手,我来办。”国太夫人靠向软榻,声音晕染怒气,眼底充斥厉色。

&ep;&ep;“诺。”

&ep;&ep;话音刚落,即有侍人入殿禀报:“缪内史带人求见。”

&ep;&ep;“这个时辰?”国太夫人微感诧异,当即坐起身,“召他进来。”

&ep;&ep;谷珍提起药箱退出殿外,同缪良擦身而过。看到跟在缪良身后的阉奴,他也仅是扫过一眼,并无多大兴趣,也没有更多关注。

&ep;&ep;“此人为珍夫人近侍,称有要事上禀。”

&ep;&ep;缪良言明事由,阉奴立即匍匐在地,道出珍夫人的交代:“夫人言,请公子严查诸妾赠礼,尤其是芳香之物,切不可掉以轻心。”

&ep;&ep;赠礼?

&ep;&ep;芳香植物?

&ep;&ep;林珩心头一动,脑海中有灵光闪过,不禁豁然开朗。

&ep;&ep;他之前曾有怀疑,下毒一事过于草率,处处都是破绽,极可能是仓促所为,以至于疏忽细节。如今细想,若是为吸引他的注意,遮蔽真正的意图,自是完全说得通。

&ep;&ep;国太夫人同他想法一致。

&ep;&ep;两人对视一眼,谷珍又被召回殿内,接下另一份重任。

&ep;&ep;“你随阿珩去林华殿,逐件详查,不得有任何疏漏。”

&ep;&ep;“诺。”

&ep;&ep;当日赠礼皆有登记造册,一旦查出问题,很容易顺藤摸瓜找出动手脚之人。

&ep;&ep;国太夫人下令时,阉奴始终伏身在地,态度异常恭谨。

&ep;&ep;林珩起身走下台阶,站定在他身前,询问道:“珍夫人命你前来,算是一桩人情。她可有事要求?”

&ep;&ep;阉奴小心抬眼,视线对上微翘的鞋尖,镶嵌其上的宝石流光溢彩,殷红夺目。

&ep;&ep;光华刺痛双眼,阉奴不敢再看。

&ep;&ep;他迅速伏低身体,额头触地,谨慎道:“奴主恳请公子,日后得偿所愿,请留公子原一命,容许鹿氏举族守边。”

&ep;&ep;林珩陷入沉默,迟迟没有出声。

&ep;&ep;阉奴倍感压力,顿时汗如雨下。

&ep;&ep;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至阉奴脸色发白,控制不住瑟瑟发抖,才听林珩说道:“你回去转告珍夫人,仅凭一件事,换不回两个承诺。”

&ep;&ep;阉奴下意识抬起头,撞进林珩双眼,幽暗深邃,如坠入无尽深渊。

&ep;&ep;“在上京时,我同公子齐交情莫逆,甚喜蜀国一句俗言,物有价,等价可换。”林珩面带笑容,轻声说道,“如实转告珍夫人,想必她会明白。”

&ep;&ep;“诺。”

&ep;&ep;林珩转身返回案旁,压力随之消失。

&ep;&ep;阉奴小心抹去冷汗,颤颤巍巍爬起身,躬腰退出殿外。

&ep;&ep;殿门在他面前合拢,遮去一室灯火。

&ep;&ep;阉奴长舒一口气,随侍人离开南殿,沿途都在思量公子珩话中深意,斟酌该如何向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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