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这个人说话的方式，咄咄逼人，充满了专断的质疑和粗暴。
&ep;&ep;“我会亲自找周英澍谈，tryon的直博offer，你在下周一之前给我拒了。”
&ep;&ep;对面一直沉默，直到他下了这句最后通牒后，商明宝才听到一声笑。
&ep;&ep;向斐然靠着库里南的车门而站：“但是我在乎。”
&ep;&ep;“你在乎个屁！向斐然，你就是来跟我讨债！”向微山气得咳嗽起来：“为了气我你连清北都不要，你……”
&ep;&ep;“别逗了，”向斐然欠了欠身，淡然置之：“向博士，没有人要跟你讨债，一直缠着我不放的，难道不是你吗？”
&ep;&ep;“你是我儿子，没有我管你，将来死在哪个流石滩上都——”
&ep;&ep;在向斐然微微瞥过来的那道眼锋中，向微山骤然住口，脸色也跟着一变。
&ep;&ep;向斐然站直身体，看着他数秒，面无表情道：“够了，滚吧。”
&ep;&ep;向微山根本想不到有一天会从他口中听到这种字眼，一时间只觉得气血上涌。缓了一缓，才冷冰冰地最后说：“人生不是儿戏，我劝你迷途知返。我会亲自给tryon写邮件说明情况，你的直博导师和方向，必须经过我的首肯。”
&ep;&ep;稍许，传来砰的一声，是车门被怒气冲冲地甩上了。
&ep;&ep;商明宝转身，将身体紧紧贴住墙角。
&ep;&ep;库里南倒车调头，驾驶座内扶着方向盘的男人与她视线交汇，彼此都有些猝不及防。商明宝神情空白，只是抿着唇，眼睛瞪得大大的。
&ep;&ep;这确实是一张能看到向斐然影子的脸，可是气质却已相去甚远。
&ep;&ep;商明宝顿时明白了，他就是真正的那个令方随宁讨厌、令全家人闭口不谈的舅舅，向斐然的亲生父亲。
&ep;&ep;似乎带着怒气的引擎声被满山的密林吞没，他走后，世界重回寂静，寂静得不像话。
&ep;&ep;商明宝心跳还乱着，吞咽了一下。
&ep;&ep;她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ep;&ep;一声极轻极轻的，砂轮滑动的摩擦声自身后传来。
&ep;&ep;片刻之后，商明宝几乎以为自己闻错了。但是不会的，这确实是尼古丁和焦油的味道，由淡至浓，丝丝缕缕地飘过墙角，飘进她的呼吸。
&ep;&ep;向斐然……在抽烟？
&ep;&ep;商明宝难以想象，因为他是方随宁和向联乔口中的十佳青年，温和端方，天赋异禀，一心追求学术真理。她字句清晰得记得，“斐然哥哥很自律，从来不沾烟酒。”
&ep;&ep;向斐然深深地抽了两口，缓过神，将烟从嘴边取下，指尖习惯性地掸了掸烟管：“出来吧。”
&ep;&ep;方随宁这个爱听墙角的毛病是该改改。
&ep;&ep;商明宝的心本能地哆嗦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暴露了自己。一
&ep;&ep;她心跳快得厉害。
&ep;&ep;过了数秒，草坪窸窣，她终于还是乖乖地走了出来。
&ep;&ep;怀中山花清丽，长裙拂出风过来的方向。
&ep;&ep;向斐然指尖夹着最便宜的白沙，一手插兜，抬眸向她瞥来一眼。
&ep;&ep;这一眼，是商明宝躲在曼哈顿公寓阳台上偷偷抽烟时，时常浮上心里的一眼。
&ep;&ep;但此时此刻，她只是在他冰冷的目光中不由自主站得笔直，迫不及待地说：“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抽烟的。”
&ep;&ep;是的，她迫不及待想成为他秘密的同谋。
&ep;&ep;但向斐然只对她的出现表现了很淡很短的一点意外，冷漠地说：“随便。”
&ep;&ep;第12章
&ep;&ep;被如此冰冷客气地丢了两个字，商明宝一愣，却并不生气。
&ep;&ep;“你心情不好？”她叫住他，并自动为他不同以往的冷漠找好了答案：“刚刚那个……是你爸爸？你们吵架啦？”
&ep;&ep;向斐然指尖掐烟，闻言露出玩味的一抹笑。
&ep;&ep;“妹妹，”他好声好气地叫她，但目光里的距离却十万八千里：“你好像没有资格管我闲事。”
&ep;&ep;商明宝愣住，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那种独属于她的天真、不设防的笑凝固在脸上。
&ep;&ep;他好像一点都不欢迎她的回来，不意外，不惊喜，也不关心。
&ep;&ep;空白的茫然过后，商明宝局促起来，视线经不住他冰冷的审视，狼狈地垂到了自己的脚尖，“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
&ep;&ep;向斐然截断她的语无伦次，将烟在墙上按灭了：“回见。”
&ep;&ep;他抬步即走，经过商明宝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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