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年皇帝还是宫中唯一的嫡皇子,温和恭谨,虽年幼却显出了不俗的天资,早早被立为太子。

&ep;&ep;虽然他的生母皇后与宠冠后宫的容妃娘娘积怨已深,但他对容妃所出的皇子姜瑾宽厚关爱,两人手足情深,连彼此的生母都十分不悦。

&ep;&ep;“那时候阿瑾调皮得很,不是往朕桌子上泼水就是放虫子,没人的时候捡个碎石子偷偷往朕的屁股上砸……整个宫里,再没有他那样肆意妄为的皇子了,好在先皇纵着他,不然他闯的祸孤哪里兜得住。”现在想来,先皇也不是真心纵着姜瑾,一味往废了养,要不是姜瑾后来懂事了,早就死在了宫廷里。

&ep;&ep;“他喜欢躲在假山后面用弹弓射宫人太监,那些人嘴碎,没事就背地里说人坏话,只有他孜孜不倦,发现了就拿弹弓使劲射。”

&ep;&ep;“有一回他射倒了一个先皇新宠的小妃嫔,那小妃嫔当时就小产了。”

&ep;&ep;“先皇大怒,让人把他拖出去打板子,朕为他求情,阿瑾倔强得很,嘴上大骂先皇好色薄情,然后被打得更狠了。”

&ep;&ep;皇帝眼里带着笑,又落了泪,拿袖子胡乱一擦,继续道。

&ep;&ep;“那回先皇怒极,阿瑾不认错就不停。阿瑾那别扭性子,哪里会认错。”

&ep;&ep;“朕就伏在他背上,替他挨板子。”

&ep;&ep;“当时先皇也不喜欢我这性子,觉得我窝藏祸心,阴狠薄情,又虚伪,让人使劲打,打死了宫里还有十几个皇子顶位子。”

&ep;&ep;“朕第一回听阿瑾哭得那么惨,死了亲爹似的…说来后来先皇死了他也没那么哭过。他使劲认错,跪着磕头,头磕破了,血糊了一脸。”

&ep;&ep;“说实话,我也是迫不得已挺身而出,要是真让先皇打死了阿瑾,背上不孝不悌的名声,我这太子也当到头了。”

&ep;&ep;“我们一道跪在祖先排位前,淋了雨,朕发起高热来,阿瑾急得不行,爬着去求先皇……那个时候又下起雪来,阿瑾在雪地里受了寒,落了一身病。”皇帝咳了咳,身后的人替他抚了抚背。

&ep;&ep;“若不是你,朕这一身病,也活不到如今。”皇帝抓住身后人的手,笑了笑。

&ep;&ep;“这是奴应该做的。”

&ep;&ep;“只是可惜了阿瑾……”皇帝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再想过去的事。

&ep;&ep;忘尘心中复杂,万分难言,脸上却一派淡然。

&ep;&ep;“忘尘会一直陪着陛下,永不背弃陛下。”

&ep;&ep;“忘尘那个阉人,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ep;&ep;白轻絮拨了拨炉里的香,懒洋洋看着太子殿下。

&ep;&ep;“轻轻说的可是真的?”太子顿时喜形于色。

&ep;&ep;“自然是真的。忘尘练了那魔功必然是要溃体而亡,想来是要走在那一位前面了。”白轻絮隐忍不发多年,就是忌惮皇帝身边的忘尘。

&ep;&ep;“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阉狗。”太子也是如此,两人虽各有心思,说起忘尘来,还是会统一战线。

&ep;&ep;要不是忘尘异军突起,摄政王也不会被扳倒,丞相一家更是不会被株连,忘尘与白轻絮有深仇大恨自是不必说。至于太子殿下,也靠皇帝的解药过日子。

&ep;&ep;太子很小的时候就是太子了,那时候摄政王没有儿子,只有姜溪一个病怏怏的闺女,太子早就做了继位的打算,平时和摄政王亲近无比。

&ep;&ep;谁会想到痴傻的皇帝会恢复正常?还用忘尘制出的毒控制皇族、重臣。

&ep;&ep;每次想到这里,太子就想呕血。

&ep;&ep;摄政王病怏怏的,当时病得不行,几乎要归西了,他都已经做好了继位的打算,再册封皇帝为太上皇,让他悠闲养老,一切都安安稳稳。

&ep;&ep;皇帝硬生生复起,把摄政王的势力连根拔起,处斩了病床上的摄政王。

&ep;&ep;于是他又做了十几年太子,动不动被皇帝骂得狗血淋头,朝堂上的势力也尽数被剪除了个干净。

&ep;&ep;这些都离不了忘尘的手,要不是忘尘,太子也不会受那么多屈辱,那毒是会传给子嗣的,无一例外,太子却得了两个健康的孩子。顾忌孩子的生母地位非凡,太子硬生生把老血咽下去了,装模作样养着野种。

&ep;&ep;更可恨的是,忘尘不但在医道上天赋异禀,还是个武林高手。

&ep;&ep;那些想得到解药的人,不管怎么试探,都折在了忘尘手底下。

&ep;&ep;宫廷比起天下,只有方寸大小,葬身在其中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ep;&ep;姜萝在畅春园几乎是个透明人,没人和她提接客赎身之类的事。

&ep;&ep;除了闷在房间里,偶尔姜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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