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薛宜淡淡笑了,将来的事情谁能说的定呢,回到京城,若是父亲没能得胜归来,她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就算有殷如墨护着自己,但是能保护自己一辈子吗?

&ep;&ep;尤其是,京城里的局势如今诡秘的狠,原先父亲在朝的时候,镇得住朝野百官,二舅又勤政爱民,同父亲同心同德,那些显贵们不敢有什么动作,父亲一旦不在,朝中妖魔鬼怪横行,二舅一向不管这些,骤然没了父亲的帮助,被这些人逼的焦头烂额。

&ep;&ep;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二舅贵为天子,三宫六院的妃子,年纪不大,却生了不少的儿女,尤其是宠妃步夫人,生的儿女最为得宠,薛宜几次进宫,都见堂堂天子在手把手教步妃生的儿子薛修文写字。

&ep;&ep;他对二殿下的宠爱已经远远超过太子薛皓。

&ep;&ep;回到京城,必然也是一番血雨腥风啊。

&ep;&ep;薛博雅见用手挖的速度太慢了,便索性拔了自己手里的宝剑,用剑来挖。

&ep;&ep;薛宜感动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ep;&ep;薛博雅挖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了一个白色的瓷坛子。

&ep;&ep;薛宜慢慢将坛子抱在怀里,终于失声痛哭起来,这延绵不绝的冬日终于过去了。她的心痛苦的都要碎了。

&ep;&ep;薛博雅跪在她的旁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默默用袖子擦拭自己的宝剑,他擦得格外认真,一下一下的仿佛对待一个绝世珍宝。

&ep;&ep;薛宜瞥见了薛博雅的动作,轻声问:“薛公子,你的宝剑很漂亮?我记得你说,这是御赐之物,还说是陛下赐给薛子青大人的。”

&ep;&ep;薛博雅沉闷的摇头:“哪能啊,这是我爹给我的,这是他原先随身的佩剑,我离开家的时候他给我的。”

&ep;&ep;薛宜凝神看着他,觉得他的脸上有一丝丝的寂寥。

&ep;&ep;或许他的父亲已经不在了吧。

&ep;&ep;薛博雅见薛宜止住了哭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马上就要回京城了,路上小心。”说着他自嘲的笑笑:“有殷将军保护你,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ep;&ep;薛宜点点头:“我会的,你也该回家了,你看起来很想家。”

&ep;&ep;从此,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家里,再不会见面了。

&ep;&ep;薛博雅点点头:“是啊,我该回家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我祖母,应该很想我的吧。”

&ep;&ep;薛宜听他说起祖母,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的父亲母亲呢?”

&ep;&ep;薛博雅黯然道:“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父亲,我父亲不喜欢我,或许他再也不想见到我的吧。”

&ep;&ep;薛宜愣了愣,方才她看到薛博雅那样宝贝他的那把剑,以为他们父子的感情很好,但是听他这么说,好像又不太对的感觉。

&ep;&ep;薛博雅拉着薛宜一起站起来,他黯然看着薛宜,抿唇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说我不像是庶出的孩子。”

&ep;&ep;薛宜有些尴尬起来,薛博雅的脸上喜欢挂着笑容,他笑起来明亮可人,一旦生气了也是生机勃勃,可是他这样寂寥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ep;&ep;薛博雅淡淡道:“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是庶出的孩子,只是,我父亲是庶出的,我祖母待我父亲很好,就像是亲儿子一样,我父亲却不这样想,他很嫉妒我伯父,我看的出来,伯父是我父亲永远的阴影。”

&ep;&ep;薛宜没法理解,她家里只有自己一个女儿,父亲也是亲兄弟二人,自己的伯父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听父亲说,他们的感情很好。

&ep;&ep;于是薛宜就认真的听着。

&ep;&ep;薛博雅淡淡的笑了:“我伯父很早就去世了,家中的爵位都传给了我父亲,我小时候,父亲很喜欢我,后来他便不再喜欢我了,因为我越长越像伯父,他见到我,便不开心。”

&ep;&ep;薛宜劝道:“或许是你想多了。”

&ep;&ep;这个薛博雅还真是倒霉,他家的事情可真是够好玩的,其实也能理解,一个人好不容易取代了兄长得了爵位,哪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像自己反而像哥哥,真是够糟心的。

&ep;&ep;薛博雅轻柔的笑了笑:“我也希望是我自己想多了,我应该回家了,或许,我离家这么多年,他想我也不一定。”

&ep;&ep;薛宜扑哧一声笑了。

&ep;&ep;薛博雅看的失了神。

&ep;&ep;薛宜自袖子里摸出来一玉佩,递给薛博雅:“这块玉是我爹给我的,材质特别,能安神助眠,你拿去送给你父亲,你好些年没有回家,他一定想你想的睡不着。”

&ep;&ep;薛博雅接过玉佩,笑了:“我父亲不喜欢这些的。”他将玉握在手心里:“不过我喜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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