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李越不肯说,赵寻却骤然想到了什么。李越的父皇一生只有一个女人,也就是说上一朝宫里只有皇后没有后妃。

&ep;&ep;寻常人或许以为先帝是对皇后情有独钟才会如此,却不知皇帝之所以不近女色,是因为他实际上钟意的是个男人。

&ep;&ep;皇帝和皇后的恩怨,外人无从得知,但无论如何,想必两人也是不怎么相爱的。

&ep;&ep;一个求而不得郁郁终日的父皇,一个辜负青春自怨自艾的母后,李越幼时的生活,定是在这种暗无天日的阴影之下过活的。

&ep;&ep;经历过这样的悲剧,李越自然不想重蹈覆辙。

&ep;&ep;“你是怕没有合意之人吧?”赵寻问道:“可是你都没去看过,怎么知道那些女子中没有中意的呢?”

&ep;&ep;李越望着赵寻,对方面色清冷却在面对自己时难得带着几分温和,那双眼睛似乎无时无刻都蓄满了缱绻的温柔,让他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想溺死在里头。

&ep;&ep;他心道,这世上哪会有人比你更好的呢?

&ep;&ep;只是这话,他却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ep;&ep;“你这么想让我去?”李越问道。

&ep;&ep;“嗯。”赵寻道:“若你是因为担忧没有合意之人,那我希望你能去,若你是因为我的缘故,我更希望你去。”

&ep;&ep;李越心思坦率,但赵寻不能在这种事情上哄他。他知道李越对自己有心,可这心究竟是一时新奇还是暂时的沉迷,抑或是情窦初开的茫然,他无从判断。

&ep;&ep;李越总会长大,不可能自始至终心系于他,既然如此,赵寻便没有理由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李越平白耽误了自己的人生。

&ep;&ep;他愿意在李越孤单的时候陪伴对方,甚至取悦对方,但他也做好了准备,一旦李越拥有了更好的伴侣,他便会全身而退。

&ep;&ep;赵寻心里很清楚,自己终究不过是个男宠罢了。

&ep;&ep;李越看着赵寻半晌,见他面上丝毫没有不悦,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倒像是一点也不在意此事。

&ep;&ep;“朕去见张玉。”李越说罢从榻上下来,而后也不看赵寻,自己取了外袍穿上,径直出了寝殿。

&ep;&ep;外头福喜一直等在门口,见李越终于肯出来,当即便殷勤的上前请安,而后小心的跟在李越后头也不敢说话。

&ep;&ep;“你告诉他的?”李越冷声道。

&ep;&ep;“奴才该死。”福喜忙告罪。

&ep;&ep;李越停下脚步看了福喜一眼,福喜见李越衣袍尚未扣好,忙伸手去帮李越整理衣袍。这少年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虽说是主仆,但他心里亦有些心疼对方。

&ep;&ep;“三王爷进退有据,他不愿让陛下因他落人把柄,这份苦心……”福喜生怕赵寻因此事惹了李越不快,还试图替赵寻说话。

&ep;&ep;李越却打断他道:“朕又不傻,他是什么心思朕岂会不知?要怪就怪朕自己,身处高位,到叫他处处替朕担忧。”

&ep;&ep;“陛下想通了就好,张大人还等着呢。”福喜道。

&ep;&ep;“走吧……”李越叹了口气道。

&ep;&ep;朝中诸事诸人都牵扯着权利和人情,李越虽懵懂却也不是全然不知。他既然要亲政,早晚都得顾忌这些事儿。

&ep;&ep;今日之事,赵寻知道背后关系到京城的权贵们,李越又岂会不知。可他终究是少年心性,无法做到面对所有事情时都理智冷静,他还下意识的想做从前那个任性无为的小皇帝。

&ep;&ep;可惜,他很快就要做不成了。

&ep;&ep;寝宫里,宫人端来了青菜粥,李越不在,赵寻便坐在矮几前,一口一口的喝了。

&ep;&ep;待一碗粥喝完之后,赵寻又吃了两块点心,而后便望见了不远处书案上摊着的宣纸。那宣纸垂了一半在案下,看起来是李越正写着什么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断了,所以没来得及收起来。

&ep;&ep;左右寝宫里也没有奏折或机要,赵寻不需要避嫌,所以所以他便带着几分好奇朝书案走了过去。

&ep;&ep;走近之后他才发觉,案上摆着的不是字,而是画了一半的画。严格来说那画其实已经基本完成了,只是一旁的字只提了一半。

&ep;&ep;画上是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一袭衣袍随风翻飞,虽然画的十分写意,但寥寥几笔便将画中人的神韵勾了出来。若是赵寻没有看错,那画中之人应是自己无疑。

&ep;&ep;他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题字,李越只来得及写出了前半句:心悦君兮。赵寻双目微眯,似乎被这几个字烫到了一般。

&ep;&ep;李越到底是少年心性,是以才这般坦然纯粹。

&ep;&ep;赵寻很是羡慕,却做不到像对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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