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于是一大早几人便收拾妥当又赶回了漓州城。

&ep;&ep;李越一路上都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贵客竟然需要惊动他这个皇帝,到了府衙之后他才恍然大悟,来人是当朝六王爷——李越的六皇叔。

&ep;&ep;恐怕满朝之中,能让他赶来迎接的除了杨先生也就是这位六皇叔了。

&ep;&ep;“六叔,你怎么来了?”李越见了人便匆忙迎了上去,许是太久未见,竟有些激动。

&ep;&ep;六王爷笑道:“池州离得近,知道你在这儿,就忍不住来看一眼。两年不见,长大了不少,不错。”说罢他还忍不住拍了拍李越的肩膀。

&ep;&ep;六王爷年纪看着尚未到不惑之年,倒是一表人才,只是大概闲散惯了,周身都弥漫着一副闲云野鹤的氛围,单凭外表丝毫看不出是个富贵王爷。

&ep;&ep;据说他年轻时与自己的皇帝哥哥闹过一些龃龉,后来迷途知返,兄弟二人和好如初了。是以先帝去世之后,六王爷的地位一直是几个王爷中最高的。

&ep;&ep;李越的几个叔叔中,他唯独与这个六王爷最为亲近。

&ep;&ep;六王爷远来是客,刘刺史作为家主,张罗了宴席。

&ep;&ep;众人酒过三巡,六王爷便聊起了正事。

&ep;&ep;“先帝去的早,越儿当时年幼无法理政,于是便将朝中诸事都交给了辅政大臣。如今越儿已经十七了,该到了亲政的年纪了。”六王爷道。

&ep;&ep;此话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ep;&ep;李越更是险些洒了手里的酒,多亏旁边的刘离伸手扶了一下。他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却有些茫然无措。

&ep;&ep;大余的江山交到他的手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ep;&ep;他会是一个好皇帝吗?他能担起这幅担子吗?

&ep;&ep;李越不语,一旁的柳岸便开口道:“六王爷所言极是,依着先帝的遗诏,陛下十五岁便该亲政,可当时越儿生了一场大病,朝中又逢多事之秋,便耽搁到了现在。”

&ep;&ep;“杨先生是越儿的恩师,你说的话越儿自然是听的。”六王爷道。

&ep;&ep;李越这会儿倒也缓过来了,这一天既然早晚都要来,真来的时候他自然也不会逃避。而且他心知,任何的逃避都没用,该是他的终究他得接着。

&ep;&ep;“皇叔和先生,会与朕一道回京吗?”李越问道。

&ep;&ep;六王爷闻言看向了柳岸,柳岸却看向了一旁的刘刺史。李越一看柳岸看对方,心里先凉了一截。依着他的判断,这刘刺史向来不喜欢他,自然不肯让先生跟着他回京。

&ep;&ep;果然,刘刺史开口道:“陛下既然已经到了该亲政的年纪,凡事想必也该有个章程。当初收你为徒,为了避嫌,我们主动放弃了征北军的军权和北江。如今若是再与你回京,岂不是要将这漓州城也弃了?”

&ep;&ep;李越闻言忙开口道:“先生虽未领职,但他依旧是太师之位,他要回京,不需要避任何人的嫌。至于漓州……朕亲政之后,将漓州赐给刘家做封地便是,刘刺史不必担心。”

&ep;&ep;刘刺史冷笑:“陛下倒是有魄力,不过我与柳岸不能分开,我在哪儿他就要在哪儿。”

&ep;&ep;这就是不想让柳岸掺和的意思了。

&ep;&ep;漓州的日子无忧无虑,谁好端端的谁会愿意卷入到京城的烂摊子里?先帝驾崩之后数年,朝中辅政大臣掌权,各部结党争斗,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李越要亲政,谈何容易。

&ep;&ep;若是此事好办,两年前李越便亲政了。

&ep;&ep;生病不过是个由头,总不能说皇帝没能力争权吧?

&ep;&ep;“此事还可以商量,诸位不必急着下定论。”六王爷出面解围道。

&ep;&ep;柳岸沉吟片刻,终究是没说什么。想必他要做任何决定,都必然会先说服刘刺史,况且此事事关重大,他不可能头脑一热就贸然答应。

&ep;&ep;李越到底不是真傻,其中的厉害即便他不去深想,也能明白个七八分。毕竟,他这个傀儡皇帝当了不少年头了。

&ep;&ep;散席后刘离陪着李越,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ep;&ep;“你要是不亲政该多好啊,虽然没有权利,但是最起码日子可以过得无忧无虑。那些什么劳什子辅政大臣,就算闹得再欢,也不可能坐到龙椅上去。”刘离道。

&ep;&ep;李越看着他,问道:“你真这么想?”

&ep;&ep;刘离瞬间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有点心疼你。你这要是准备亲政,回京后就像是羊入了狼窝一样,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吃你呢!”

&ep;&ep;“哈哈哈,说得好像原来不是群狼环伺一样。”李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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