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杨楚若看着小心翼翼的兰花,心里微微有些发酸。

&ep;&ep;记得当年,她选择仙乐坊自卖为妓的时候,春花等几个人妓子瞧不起她,处处为难她,只有她兰花肯帮她,如果不是兰花,只怕她也进不了仙乐坊。

&ep;&ep;进不了仙乐坊,便无法走到今天。

&ep;&ep;三年……才短短三年……她就变得这么憔悴……那眼底的皱纹是她怎么遮也无法遮去的。

&ep;&ep;“起身吧。”杨楚若清脆悦耳的声音,让兰花耳目一新,不知有多久,她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ep;&ep;这道声音里,没有欲望,没有鄙夷,没有不屑,没有高高在上,倒像是一个朋友对一个朋友正常的说着话。

&ep;&ep;“多谢公子。”兰花又福了一礼,这才起身,抬头看向点了自己牌子的主人,这一看,兰花身子踉跄几步,惊呼出声,“仙乐。”

&ep;&ep;杨楚若笑得清朗自然,恣意洒脱,“我长得那么像仙乐吗?从进来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人把我当成仙乐了。”

&ep;&ep;听到杨楚若无所谓的话语时,兰花迷糊了。

&ep;&ep;她不是仙乐吗?那怎么会长得这么相似?除了气质不一样外,她们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

&ep;&ep;“你真的不是仙乐?”兰花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ep;&ep;“你觉得,我像仙乐吗?”杨楚若反问。

&ep;&ep;兰花嘴角张了张,想说像,可仔细看,又觉得不像,她们容貌很像,可是气质一点儿都不像,差得实在太多太多了。

&ep;&ep;仙乐是温柔的,她是凌厉的,虽然在笑,但笑里藏刀,一看就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何况,她还是一个男人。

&ep;&ep;“仔细看,好像又不像,实在抱歉,可能是兰花太思念旧友了,所以这才……”

&ep;&ep;“无妨,坐吧。”杨楚若示意她坐下,骆风体贴的给兰花倒了一杯茶水。

&ep;&ep;兰花反倒有些不安了。

&ep;&ep;理应让她来服侍的,哪能再让这位公子的下人给她倒茶。兰花局促不安的坐下,一身洗得发白的旧款式衣裳被她不住的扯着,差点没把衣裳都给扯坏了。

&ep;&ep;也许是太久没有接客,兰花一时有些不适应,又或者,近些年来,她接的客人,都是有特殊癖好的人,哪有什么前奏,又哪会跟她谈心聊天,故而,让她更加不安。

&ep;&ep;“你在这里多久了?”美味佳肴上了一桌,杨楚若亲自给她盛了一碗热汤,放在她面前,一边轻声问道。

&ep;&ep;“奴家十岁便来仙乐坊了,今年二十八岁,已经十八年了。”

&ep;&ep;“十八年……那确实挺多年了。怎么,这些年来,都没有人为你赎身吗?”

&ep;&ep;兰花惆怅一叹,往下一看,正好可以把一楼各种不堪的画面都一揽无疑,“赎身?早些年,确实有人想替奴家赎身,只是奴家不敢,坊里不少姐妹都被赎身了,但是下场都不是很好,她们不是沦为小妾,任人作弄,悲惨死去,就是被玩腻后,转后再送给别人,最后落得……哎……”

&ep;&ep;“那你在这里这么多年,难道自己就没有攒些银子?一般的青楼,不是只要有银子,自己也可以替自己赎身的吗?”

&ep;&ep;“话虽如此,但是想攒到赎身的钱,何其困难,没个十年二十年,根本办不到。而且,自己给自己赎了身,出了坊里,日子又该怎么过?自己会的,也就是一些勾引人的本事,别的又不懂,生活还是要过的,一般在坊里生活过的人,就算赎身出去,还是有很多人都认得的,那些人,对我们同样轻贱。”

&ep;&ep;杨楚若忽然沉默了。

&ep;&ep;出去外面,若是没有一些生存的本事,确实还不如不要出去的好,生活艰难,尤其是对一个女人。

&ep;&ep;“那你就打算一辈子留在这里了吗?”杨楚若扫向她的一张平庸粗俗的脸,在青楼,没有姿色,又上了年纪,日子怕也是不好过的。

&ep;&ep;“走一步看一步吧。”兰花苦笑一声,忽然问道,“公子,看您的样子,您是第一次来仙乐坊的吧?您……您怎么会点奴家?其实公子不需要花那么多钱的,奴家一点儿都不配。”

&ep;&ep;“在我看来,你值得。夜深了,先吃些东西暖暖身子吧,我只要你陪我说说话儿就好,不需要你伺候我。”杨楚若说完,看到兰花一脸迷惑的样子,忍不住解释道,“我家中已有妻子,感情很和睦,只是过来看看热闹罢了。”

&ep;&ep;“哦……”兰花笑了笑,多少明白一些,随手一指一楼的高台,“仙乐马上就出场了。”

&ep;&ep;话落,果然,一支舞队轻姿曼妙的出来了,蒙蒙胧胧的,就像仙女起步飞舞,清悦的丝竹声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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