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坐在前往圣保罗国际机场的班机上杨松伊相当的安静,不是望着机窗外的风景就是拿着画笔和画册专心绘画,咏心没有离开,一直陪伴在杨松伊身边,彼此恋慕的这几年让她知道此刻的杨松伊需要的是冷静的时间和安静的陪伴,而不是叨絮的关心及无意义的争吵,她有耐心等杨松伊消化自己溃堤的情绪,她知道杨松伊不会让她等太久,就像分离的那些年,虽然现在想来还是感觉内心隐隐作痛,两人之间难得的齟齬来自于彼此对千瑟璃病症的歧异及对爱情见解的差异,争吵的当下她只觉得委屈,她罕见地被一向无限度宠爱自己的杨松伊误解了,却不知道要如何为自己辩解,即使她想说,也要另外一个在气头上的人愿意听才行,最后两人不欢而散,杨松伊一语不发的提着行李离开住处,她不安的跟在杨松伊身后前往机场,她看见千瑟璃喜极而泣的抱住杨松伊,内心酸涩,像被人当眾甩一个巴掌一样的难堪,她好难过,那时她才知道原来爱情不全都是甜蜜,也有椎心刺骨的疼痛,从机场失魂落魄的离开后她把自己的心房关起来,她用自虐的方式惩罚自己,直到某日杨松伊打来的一通远洋电话才敲开她紧闭的心房,她的心再次因为熟悉而久违的嗓音愉悦的跳动,后来,她们瞒着千瑟璃派来监视杨松伊的人马互诉情衷与思念,享受片刻偷欢的激情,如同初识情爱的年轻人在灵肉欢愉达到颠峰之际确认彼此的爱意没有因为分离而减去半分,反而因为分离让彼此看清楚自己需要的究竟是什么,所以等待并非是毫无收穫的,虽然对于等待母亲垂怜她的这件事情总是让她心碎不已,但她知道在杨松伊那里她会获得该有的补偿,尤其在她心里杨松伊的位子已经逐渐超越母亲的存在,渐渐的,她不再唯母命是从。

&ep;&ep;在咏心思绪飘远时肩头的重量让她回过神,她看见杨松伊似乎是画累了,轻轻将头倚靠在她身上,一手还抓着她的手,十指交握,细碎的吻落在咏心修长的手指,尤其是无名指上闪闪发光的戒指,咏心虽然看了很迷惑,却很享受杨松伊这种半撒娇的方式。

&ep;&ep;「老师,我累了。」杨松伊闭着双眼,轻声呢喃。

&ep;&ep;咏心感觉自己的心被一股莫名的温暖涨得很满,她稍微撇头在杨松伊的发丝上轻吻,再调整一下坐姿让杨松伊靠得更舒服些,手上交握的力量也加重了些。

&ep;&ep;「最近画画时我总会想起画家法兰西斯?培根说过:『我身边的人们有如流萤般悄然逝去,除了我自己,我再无人可画。』以前我不懂这句话,我以为只要我有画笔、画册、脑袋和技术就可以永远有作品出產,我从来不担心会有主题匱乏的问题,直到千的死去让我再次想起那句话,原来死亡的阴影从未离开我,他只是在暗处埋伏,等到我脆弱时再狠狠地打击我的身心,然后用他那狂妄的口气和我说没有人可以躲过死神的招唤……」杨松伊的眼眶蓄满了泪水,她紧握咏心的手,「老师,答应我,不要比我早离开,我们一起走好不好?我真的好怕……」

&ep;&ep;「不会的,我不会丢下你,这是我们的约定。」咏心的手轻抚杨松伊的脸,温柔地替她拭去夺眶而出的泪水,若不是在飞机上她还真想立刻拥抱眼前的人。

&ep;&ep;「嗯,老师,我爱你。」杨松伊笑得很甜,像糖霜一样甜而不腻。

&ep;&ep;「我也爱你,你先好好睡一睡吧!你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的睡觉了。」咏心知道千瑟璃的骤逝给杨松伊带来很大的心理压力及无法宣洩的哀慟,虽然杨松伊对外一直表现得相当平静,像平静无波的大海,不掀波澜,但她就是知道杨松伊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不让任何人看见她的脆弱与无助,以至于千瑟璃死后杨松伊都未曾好好睡过,常常因为恶梦而惊醒,就再也睡不着觉,于是,杨松伊跑去画画,不停的画,那种状况像毒癮发作一样,鲜艳的顏色很快填满一张又一张空白的画布,直到拿笔的手不停颤抖才停下,而后大睡一场,如此不停重复好几次,本来穠纤合度的身材也益发消瘦,咏心看了很心疼,却也只能在杨松伊好不容易睡着时将她抱进自己怀里,那时杨松伊才会睡得比较安稳,也不再做恶梦,她总会试图伸手抚上杨松伊紧皱的眉心,想要替杨松伊舒开心结,却是徒劳无功,她只好轻吻杨松伊的眼皮,祈愿杨松伊至少在她的怀里能做一个好梦,不论如何她都会陪着杨松伊度过这个艰难的时刻,随着时间的沉淀她对杨松伊的爱也越加的深沉。

&ep;&ep;咏心不知道杨松伊为何要来巴西,只知道大约和千瑟璃有关,那天她们站在热闹的圣保罗的街头,阳光非常刺眼,炙热的温度烧灼人心躁动,杨松伊让咏心抬头,刚巧一阵风吹抚而过,黄花风铃木的金色花瓣随风飞舞,像阵雨的洒落。

&ep;&ep;「那年我刚巧过境台湾,在陌生的街头因为一棵阿勃勒与千相遇,而后我们在我参加圣保罗双年展时又再次碰面,那天的情景就像今天一样,黄花风铃木刚好被风吹落,洒满一地金黄,我们的视线刚好对上,黄花风铃木和阿勃勒很像,我曾经搞混,千却分得很清楚,她说最简单的区分就是整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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