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

&ep;&ep;话脱口而出后才晓得回神,程昭昭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就地找个洞穴钻进去。

&ep;&ep;“付大哥。”她强装镇定,“你怎么来了?”

&ep;&ep;山月赶紧趴在她耳边补充:“方才去找表少爷,就是付公子告诉奴婢表少爷不在的,付公子问了小姐有何需要,奴婢便把小姐的事说了。”

&ep;&ep;然后你就把付清台请来了?

&ep;&ep;程昭昭看着山月,简直恨铁不成钢。

&ep;&ep;“邢夫子的课业不会写?”

&ep;&ep;付清台替她拾起笔,坐到她身边,扯过她面前的纸张想要查看。

&ep;&ep;程昭昭却不知哪里来的骨气,压住了那张纸,“不用付大哥帮忙,我待会儿去找何若也是一样的。”

&ep;&ep;“陈淮和陈温两兄妹今日下山去了,你怕是寻不到人。”

&ep;&ep;付清台说完,又扯了扯那纸的边缘。

&ep;&ep;这回程昭昭没再那般有骨气了。

&ep;&ep;“难怪今日用饭都不见人影……”她暗自嘀咕,给自己搭了个台阶下。

&ep;&ep;付清台顺理成章开始查看她今日要写的课业,其间听她又状似不经意地抱怨:“何若他们缘何想下山就能下山,我想下个山,衔青却告诉我很难呢?”

&ep;&ep;“你想下山?”他用同样漫不经心的语气提问。

&ep;&ep;不知道的见了,还以为两人说的是全然不相干的两件事。

&ep;&ep;“想下山。”程昭昭十分诚恳地颔首,额间的碎发飘进付清台的眼眸余光。

&ep;&ep;他怔了怔,“想下山,写个告假书就好。”

&ep;&ep;“我这般的课业成绩,课都还没上几天,如何有脸写告假书。”

&ep;&ep;脸面倒是捂的很严实。

&ep;&ep;付清台抑住想要轻笑的嘴角,将课业推还给她:“上回叫你看的史记,看完了吗?”

&ep;&ep;“那史记原是你叫我看的?”

&ep;&ep;程昭昭念书向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考完试后谁还看书啊,那本史记,自然是被她撇到了不知哪个角落里。

&ep;&ep;她不必回答,付清台便从她心虚的神情中窥出结果,道:“邢夫子今日要你们写的这番见解,可以参考列传当中的平原君虞卿篇,平原君赵胜者,赵之诸公子也……”

&ep;&ep;他讲话的时候,习惯曲着一只手点在纸上,食指修长,单独指着纸面,其余四指尽数向里,白到近乎苍凉的手背,叫程昭昭忍不住比对了下自己的。

&ep;&ep;还是她的好,她的也白,还是白里透红的白,比付清台的要鲜活有生气许多。

&ep;&ep;她翻看着自己两只纤纤细手,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未有染过寇丹了,平日里水葱似的指甲,也因为奔波不便而剪掉了。

&ep;&ep;哎,自从逃出上京之后,她的日子当真是过的一日不如一日,可是表弟最早也要年节才回上京,她太早回去也不像话……

&ep;&ep;“昭昭?”

&ep;&ep;“昂?”

&ep;&ep;她抬起头,仓皇对上付清台愈渐深沉的目光。

&ep;&ep;“讲到哪了?”

&ep;&ep;她觉着此时此刻,付清台的声音有点凉。

&ep;&ep;“讲到史记列传……”

&ep;&ep;“哪篇列传?”

&ep;&ep;“……”

&ep;&ep;程昭昭当真是不记得了,她唯一记得的史记列传,便是因爱情故事闻名所有话本戏文的司马相如。

&ep;&ep;她试探道:“司马相如列传?”

&ep;&ep;这当真是比直接说不记得还气人。

&ep;&ep;付清台声色不免更冷了些:“邢夫子课业考察极为严厉,你若想学,便好好学,不想学,便……”

&ep;&ep;“我是不会收拾东西下山的!”

&ep;&ep;她慌慌张张昂高了下巴,一脸正气,好像是谁赶着她走一样。

&ep;&ep;这倒叫付清台想起来了。

&ep;&ep;“昭昭。”他试着温柔些唤她,“今早那些信……”

&ep;&ep;那些矫揉造作,提醒他两人之间如今未有婚约、应当隔些距离的信。

&ep;&ep;而她如今竟又因为课业的缘故,默许了他留下来帮自己。

&ep;&ep;他讲题的时候,两人挨得还不是很远。

&ep;&ep;程昭昭羞愤欲死,从他手中抢过那张答纸,塞进自己的书箱里。

&ep;&ep;被夫子惩戒便被夫子惩戒吧,反正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她不会写便空着,也算一种美德。

&ep;&ep;可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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