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高兴极了,连声同苏衔青道谢。

&ep;&ep;即便后来回到屋里也不忘絮叨:“表少爷真真是将小姐放在心尖尖上的,说这些都是早上在姑苏城里买的,可奴婢瞧着这素炒黄瓜,明显就是刚做的,是用了心也不想让小姐知道呢。”

&ep;&ep;“衔青也会下厨吗?”

&ep;&ep;若说沈愿,程昭昭还不是很了解,但是对于自家的表弟苏衔青,程昭昭那绝对是了解到不能再了解的。

&ep;&ep;她印象中,苏衔青只在很小的时候贪玩进过一次厨房,就那一次,他手上便不小心被热油烫了个大包,过了一个月才恢复好。

&ep;&ep;自此之后,他再也不敢靠近厨房。

&ep;&ep;“那难道又是早上的沈公子?”山月猜测。

&ep;&ep;“不清楚。”

&ep;&ep;程昭昭摇摇头,只知道这总归不是自家表弟做的就是了。

&ep;&ep;—

&ep;&ep;“付大哥,清淡开胃的菜还有哪些,你能不能教教我?”

&ep;&ep;午休的空当,苏衔青摸到付清台和沈愿的屋子里。

&ep;&ep;沈愿听了他这问题,来了兴致:“你也要自己下厨?”

&ep;&ep;“不是!”苏衔青对厨房还是有种不可克服的恐惧在的。

&ep;&ep;“但是我表姐不是病了吗……”

&ep;&ep;他挠挠头,道:“我就从家里宅子里拎了个小厮过来,打算接下来让他每日下山采买,直到表姐康复为止。”

&ep;&ep;苏家在姑苏城里有座老宅子,此番随苏衔青下江南的仆人都住在那里,一些原本在船上不便带上山的东西,也都暂放在那里。

&ep;&ep;“恕我直言——”

&ep;&ep;付清台还没开口,沈愿又道:

&ep;&ep;“你这位表姐,是自小锦绣堆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她现在病着,你为她买山下精致清淡的吃食,这无可厚非,但她将来病好了呢?你就不买了吗?你不买了她照样吃不惯山上的东西,照样要挨饿要生病。”

&ep;&ep;“那你要继续买吗?继续买的话,如今才六月,待到你明年科考回京,起码还得在这待上十个月朝上的日子,十个月,天天派人下山去买,这像话吗?还有半点来虚心读书的样子吗?”

&ep;&ep;苏衔青被问的一时张不了嘴。

&ep;&ep;付清台也没有说话。

&ep;&ep;屋里很是沉寂了一番。

&ep;&ep;“承认吧,送她回去才是最好的法子。”

&ep;&ep;良久之后,沈愿才拍了拍他的肩膀。

&ep;&ep;短短五个字,包含了太多复杂的因素。

&ep;&ep;苏衔青失落地垂下脑袋。

&ep;&ep;他其实也知道自家表姐可能不适合到苍南山来读书,毕竟侯府里的好日子过惯了,上京城里前呼后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过惯了,到这什么都没有的穷山上来,怎么可能会适应呢?

&ep;&ep;可他只要一想起表姐为了上山所做的一切努力,心里就又响起一道不赞成的声音——

&ep;&ep;为什么不能相信她呢?她是娇气了一些,可她也并非全然不能吃苦的,现下还只是个开始,为什么不多给她点时日,叫她慢慢适应呢?

&ep;&ep;所以他很快抬起头来,坚定地摇了摇头:“付大哥,沈二哥,我觉得我该相信表姐,她只是现在生病了,特殊一些,等她病好了,她定能自己慢慢适应的。”

&ep;&ep;说完,他又生怕他们不信,补充道:“你们不知道,我表姐为了能顺利上山,一路吃了很多苦头的。”

&ep;&ep;“在阳亭县的时候,我邀她与我一道坐船,其实心里也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因为我表姐自幼有些晕船,永定河上的画舫坐久了都得吐,更遑论整日行船以水为路呢?”

&ep;&ep;“可她还是上船了,就因为同我坐船能避开我姑姑姑父的人手。”

&ep;&ep;“而且,表姐素来爱美,毕竟是姑娘家嘛,可是一路跟着我行船,她全是女扮男装,做男子样,在外人面前,偶尔还会涂上黑灰扮丑。”

&ep;&ep;眼前三人都是自小与程昭昭相识的,自然明白她这样一位从来都只会从头精致到脚的娇小姐,扮丑对她来说有多么不容易。

&ep;&ep;“再就是后来,表姐为了能顺利上山,在姑苏码头下船后,午膳也没用就往苍南山赶,好容易我们快上山了,山脚下突然便出现了姑父的人,她只能一个人饥肠辘辘,拼了命爬上山,原本她都已经自己准备好了竹轿的,也没能派上用场。”

&ep;&ep;“山上多蚊虫,东西吃不惯,床榻不舒服……这些她其实都没亲口跟我抱怨过,若非是她病的突然,我也不会自己察觉,所以,表姐其实也没那么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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