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浅水湾风雨不宁,九龙城寨亦是动荡不安。

&ep;&ep;今夜九龙城东柳烟花雾,个个大佬偎红倚翠,溜冰喝酒,吞云吐雾,大好饭局无人动筷,就等一人来。

&ep;&ep;月色华灯,盏盏点亮。

&ep;&ep;成群结队穿皮衣着黑裤的古惑仔招摇过市,赶人清场,让出条道,等着从夜色里走来的他。

&ep;&ep;李行闲庭细步而出,未见人先听声:“都等我?不必客气,先坐。”

&ep;&ep;好一手反客为主。

&ep;&ep;舒窈哭过一场,双眼红成核桃,缓过神立马惦记报复大计,只差拿放大镜在床上翻来覆去找,也不见一根头发丝。

&ep;&ep;舒窈一拍脑袋,可恨可恨!当时只知骂他,全然忘却重要事。

&ep;&ep;怪他怪他都怪他!

&ep;&ep;当真是金丝镶的发,半根不见掉。

&ep;&ep;舒窈一筹莫展之际,正听电视放着港姐竞选,忽然灵光一现,盯着里头个个长腿大波靓女,高呼一声“有了”,她从床上弹起,第一反应Call鼠仔,商议“好”主意,要送他份“大礼”。

&ep;&ep;鼠仔好一会才接电话,那头吵吵闹闹,人声鼎沸,还有古惑仔高喊“砍人谁怕谁?!”

&ep;&ep;鼠仔似醉鬼喝多,大着舌头,打声洒嗝:“大…大小姐,有何吩咐?”

&ep;&ep;舒窈竖起耳朵,听他电话里声响:“你在哪,我有大事要说。”

&ep;&ep;鼠仔忙捂紧听筒,酒醒一半:“大小姐等我回去说,我还在行哥这呢!”

&ep;&ep;“行哥?”舒窈拔高声量:“你再叫一声我宰你信不信啊?!”

&ep;&ep;“错了错了,那个野种…”鼠仔被骂的一哆嗦,立时清醒过来,大气不敢出。

&ep;&ep;舒窈冷哼:“这还差不多。那边出了什么事?”

&ep;&ep;鼠仔吱吱唔唔,蹑手蹑脚走了老远才敢开口:“…前些日子兴华一处白粉仓库被人匿名举报给差馆(警局),一大批差佬装便衣蹲守半月,只等出库时带枪抓人缴获。”

&ep;&ep;“是李行做的?”舒窈敏锐地问。

&ep;&ep;“道上有说是,也有说他兴华贪得无厌,刻意抬高出价遭人报复,但没人知道真假,我这身份也搭不上说话的份儿,净是瞎猜。”

&ep;&ep;“然后呢?”舒窈饶有兴致。”兴华吃回大亏,帮里大佬做饭局,派人找上行…那野种,说是谈生意请吃饭,表面客客气气,话里话外要他交代,不出几句话,两边拔枪对峙。”鼠仔看一眼,说。

&ep;&ep;“现在如何了?”舒窈又问。

&ep;&ep;鼠仔抬眼望去,两伙人无声对峙,按住腰间暗枪,只怕一声令下,热热闹闹的大排档摇身一变成了旧日屠宰场。

&ep;&ep;辉煌灯火下,一身黑衣黑裤的身影清瘦疏朗,明明坐在人影幢幢的大排档,又好似游离于人群之外。

&ep;&ep;隔着灯火阑珊,遥遥看去,少年眉目俱淡,唯有眼珠漆黑,像风雪飘零,又像一块冰淬的刀子,纤薄锋利,落在人身上,刀刀要人命。

&ep;&ep;对面四方椅上,七倒八歪坐着一个年近不惑的男人,面容清癯,一身讲究唐装,手握佛珠,头上依旧黑发茂密,保养极佳,不见半分老态,他点支烟悠悠吸上一口。

&ep;&ep;打打杀杀都是马仔的事,本港老人做事讲究派头,先礼后兵,不管诚意有无,“礼”先做足。

&ep;&ep;男人推来一盏,招呼身后人收手:“来来来都坐,后生仔也喝杯凉茶,降降火,消消气,叫你身后人坐下,有事好说,现今法治社会都讲文明讲合作,舞刀弄枪不成事啊。”

&ep;&ep;李行笑出很淡的气音:“六叔言重,真讲法治,我们首先该被请去差所喝茶。”

&ep;&ep;虽称一声六叔,但男人并不行六,当年孤身来港,也曾做过以小博大,一夜飞黄腾达的美梦。

&ep;&ep;可惜老天掐算他,命里有劫,在香港赌场输的倾家荡产,被人砍去小指,恰恰男人正有六指,生下便被当怪物扔掉,这一砍刀落下也将将正好。

&ep;&ep;男人欠债未偿,从此抵命给赌场,二十年峥嵘岁月一去不回,一路拼一路搏,坐到如今地位。

&ep;&ep;那往日羞辱,已化谈资,夜夜喝醉,也成自己是他人生导师,用断指经历点化迷茫后辈,迷途知返呐!

&ep;&ep;人送尊称“六叔”,权当祭奠那根逝去的六指。

&ep;&ep;男人吞云吐雾,醉生梦死,回忆一番青春岁月,手揉粉团,听身旁靓女细妹娇吟轻喘,招呼她:“来,去给行哥点抽烟。”

&ep;&ep;细妹入行未久,一出台便被男人看上,人人夸她运气好,一来便攀上大佬,之后再不用吃苦愁等,半点朱唇万人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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