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监控。”童攸斟酌了用词答道:“世家掌权无外乎是因为推崇儒学,文人执政。在兼之眼下大安河清海晏,军队空有名头,却无功劳,因此无法相互制约。所以依学生之见,若能将权利分化,便能不着痕迹的步步瓦解。”

&ep;&ep;“如何分化?”

&ep;&ep;“军人议政,成立内阁和皇室亲军。内阁主政,亲军监控。”

&ep;&ep;穆昀熙思虑片刻,点了点头:“有些道理,继续。”

&ep;&ep;“是。”童攸应声,接着说道:“分权不过是表面,内里是要削弱世家在朝堂之中的实权,并将他们掌控的势力收拢至皇权之中。因此,内阁并非一人独大,而是选三位阁老共同理政。这三位阁老分别来自三个派系:一为世家,一为军中,一为贫寒之士。”

&ep;&ep;“军中之人必定是皇室之人。而贫寒之士,孤立无援,空架于高位,他便一定要寻找依附。而最好的依附对象,就是皇上。做个纯臣,才能保住性命。因此虽然看似世家依旧在权利中心,可实际却已经被架空,政权可以完全攥在皇室手上,并且也避免了世家子弟因为一朝失势,而联合起来反抗扰乱朝堂。”

&ep;&ep;“至于监控的皇室亲军,则同样以分成两系。一系在明,一系在暗。明系,招收世家子弟,以无法入仕的庶子和分支优先。这些人在本家无法出头,皇室抛出橄榄枝定然会主动接下。至于忠诚,只要进来了,那就有的是法子夺权。这样便能够凭借利益二字将世家的内部核心瓦解。”

&ep;&ep;“而暗系,就要从军中选人。他们权利有限,只听从帝王调遣。任务也只有一样,就是监视明系和内阁的忠诚。这般下来,明系制约内阁,暗系监视明系内阁,而内阁的存在又同时对暗系拥有弹劾的权利。这般环环相扣,既不扰乱朝纲,又能肃清朝政,同时也可以将世家在潜移默化中分化。等到那时,在逐个击破便会十分容易。以上,便是学生愚见,难登大雅之堂,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ep;&ep;悄然无声。

&ep;&ep;随着童攸话落,静室中除穆昀熙外,所有人皆用惊叹的目光盯住童攸。

&ep;&ep;张子安虽然在辟雍殿就看过童攸的卷子,可在听过完整计策之后,心里更是只剩下折服二字。至于伺候在太子身边的那个近侍,也同样目瞪口呆。虽然太子身边能人众多,可像童攸这般年纪就如此妖孽的,却从未见过。

&ep;&ep;并不在意二人的反应,童攸抬头,目光灼然的和穆昀熙对视。

&ep;&ep;可穆昀熙却只是安静的喝了口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茗清,陪孤下盘棋如何?”

&ep;&ep;童攸一愣,而后便立刻读懂了他的意思。接着他勾唇而笑,整了整衣摆坐在穆昀熙对面,执起白子,毫不客气的率先落下。

&ep;&ep;而穆昀熙的眼中也多了几分笑意,慢条斯理的为童攸亲手添了杯茶。

&ep;&ep;张子安和那个近侍见此情状也识趣的退了出去。他们都明白,剩下的话,便不是他们有资格能够旁听。至于童攸,今天之后,恐怕就会成为太子殿下的心腹,真正的进入权利圈。

&ep;&ep;而眼下,他不过只有十三岁。

&ep;&ep;这才是真正的天骄,而未来的大安的权臣之中,也必定有童攸的一席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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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辟雍殿

&ep;&ep;距离张子安带走童攸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眼下时间已到,众学子纷纷将做好的策论交到祭酒手中。然而童攸,却一直没有回来。

&ep;&ep;缘着张子安离开时的神色太过阴沉,众人纷纷猜测,是不是童攸写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蠢话才让这位太子太傅动怒。

&ep;&ep;“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一个监生小心翼翼的询问旁边的同伴。

&ep;&ep;“从未听闻,许是出了旁的岔子,所以才……”那同伴摇摇头,语气不太肯定,但未尽话语中的厌恶和幸灾乐祸却是清晰可闻。

&ep;&ep;他们心里都明白,童攸这次是彻底完了。原本就出身贫寒,接着还得罪了凌家,现在又在这种场合被太子太傅厌弃,莫说日后有没有出头的机会,恐怕接下来在上京都混不下去。

&ep;&ep;至于一旁的凌杰,虽然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心里却也同样如此猜想。并且还有一种大仇得报兴奋感。

&ep;&ep;隐忍多时,他终于等到童攸失势,并且这种失势不是暂时,而是前程后路皆被斩断的走投无路。

&ep;&ep;真的是太好了!

&ep;&ep;不由自主的捏紧手中的笔,凌杰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沸腾起来,他甚至已经等不及想要看到童攸狼狈不堪的屈辱姿态。

&ep;&ep;可就在这时,一个消息却突然将他的思绪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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