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朱厚照就这么站在自己的面,低头俯视自己,说不上有慈悲,也说不上非要置自己及于死地不可,苏茹合知道,他虽不算个有为的皇帝,却的的确确是个心地纯良宽厚之人,然而,再如何宽厚,他终归是个皇帝,紫禁城归他管,大明的江山也归他管,既然他管着那么多的时,肩上担着那么重的责任,那么自然是看谁都一视同仁,刘昭仪的确是奕小七杀的,这一点无从辩驳。

&ep;&ep;苏茹合站起来,知道自己既然替奕小七顶了罪责,那自然是要承担刑罚的,只是见朱厚照此意,不知有何打算。

&ep;&ep;身后,一个黑衣狱卒走来,手中一串钥匙叮当作响,找到了一把细长模样的钥匙,插入锁孔,门开了。

&ep;&ep;“今晚,你来养心殿侍寝。”

&ep;&ep;既然是朱厚照亲自所说,那当然是圣旨,只是苏茹合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这个皇上的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东西,明明自己是戴罪之身,怎么今晚竟然要来侍寝了?而且,这样的一道圣旨,随意叫个公公来传就好,可皇上竟然亲自前来,可见,这次的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ep;&ep;她没说话,朱厚照转身离开,背影里头,饱含一种隐忍的思绪在其中,苏茹合不忍看,心中所想,却全是奕小七的身影,如果自己今晚上去侍寝了,是不是可以放奕小七一马。

&ep;&ep;事实上,不管自己愿不愿意,这事情都由不得自己,朱厚照才走没多久,身后便有两个嬷嬷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套汉族女子的丝绸衣裳,显然是要给她换上的。

&ep;&ep;夜里,养心殿内,香雾缭绕,苏茹合从未进过这里,今日一瞧,竟是神仙模样的环境,令人不禁心向往之,自古以来嫔妃侍寝,都是由嬷嬷调教好了,再送来养心殿,端端正正地恭候帝王的大驾,可苏茹合今日被送来之时,竟是皇上坐在床头等着自己。

&ep;&ep;嬷嬷和宫女们退下,见皇上手拿一卷书,正读得入迷,身体斜靠在床头,应是察觉自己进来了,眼神中似有水雾,端详了自己一番,眼看自己穿上汉族女子的服饰,似乎甚是满意,招手让自己过去。

&ep;&ep;此情此景,竟是比在牢中还要紧张几倍,苏茹合战战兢兢,一步一步走进他,心中却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即便是当场自刎于此,也不许他碰自己的身体分毫,西域之地,虽是民风开放,可女子对于贞洁的概念,也是与汉族人不相上下的,苏茹合既然与奕小七私定终生了,自然不能再把自己的身体给他人,即便是皇上也一样。

&ep;&ep;可就如看清了她的想法一般,朱厚照眼神之中,竟丝毫不曾流露出非礼之意,眼里恍若有一滩水,透亮而平静,毫无一丝波澜,可正是这样的理智与冷静,反倒是让苏茹合紧张了起来,她倒是宁愿,皇上看自己的时候,满脸流露出肮脏下流的欲望。

&ep;&ep;她上了床去,斜靠在朱厚照的身旁,两人心中各有所思,本以为皇上开口便要问刘昭仪的事,若是他当真问了,那自己也不过就是替奕小七担了,再不济,今日便是死在这里了,可全身的神经绷紧了,等来的,却是朱厚照一句无足轻重的话。

&ep;&ep;“我很久以前,也爱过别人的。”

&ep;&ep;话一出口,苏茹合竟不知如何回答了,便也就静默地靠在一旁,听他道来。

&ep;&ep;月色如水,房中,朱厚照说着他那初恋情人的往事,一言一语,缓缓道来,先是说着那女子的形貌之美,再说那女子温婉可人,又不失精明,朱厚照与她见面的时候虽不多,可每看一眼,心中又增添了些许情意,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这么一个道理,唾手可得之物,往往不会太过于珍惜,唯独求而不得,才会令人辗转反侧,昼夜难安。

&ep;&ep;朱厚照不知这么喃喃说了多久,两眼空洞,像是早已失了神,神思游荡去了那天涯海角,与佳人相会,可言语之中,却并无不畅,字字句句,娓娓道来,说得很是有条有理。

&ep;&ep;听他所言,苏茹合便知道他所说的那个女子,并非现在这后宫之中有的女子,而是先帝在的时候宫中的人,只是按照年龄来说,那时后宫的女人,无论哪个都与他这皇上年岁不合,可惜先帝驾崩之时,皇后遣散了后宫,只怕这皇上心心念念之人,也在那时离开了后宫,年年岁岁花相似,只是听他悲戚的言辞,便觉得他恍若活在一个本不属于他的年头。

&ep;&ep;苏茹合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皇上,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可是后宫的某个妃子?”

&ep;&ep;朱厚照却是不答,摇了摇头:“那是我父亲的女人,不是现在我后宫中的人。”

&ep;&ep;这一听,苏茹合马上就懂了,对于他这样的帝王来说,表面上看似权倾天下,实则暗地里,许多东西都可望不可即。

&ep;&ep;苏茹合想到了奕小七,自己和奕小七,倒不像如此隔着许多的鸿沟,可若非眼前这人,自己又怎会与他相隔天涯?想到此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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