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上次查沈妃案子的时候,夏皇后才拉人把自己打了一顿,刘吟陌至今仍记得那时的情状何等惨烈,几个便衣奴才,二话不说便直闯储秀宫,只因皇后一道旨意在手,他们便敢如此肆无忌惮,如今查木头人的事情,照样会查到自己的身上,刘吟陌本就不是很会出主意的人,现下想到的第一人,便是蘅溪了。

&ep;&ep;谁知正待要匆匆走出坤宁宫,忽然眼前来一人,似是传旨太监,往周边一看,也无他人,那定然是给自己传旨的,吟陌心中忐忑,只得跪下接旨。

&ep;&ep;“刘昭仪久居后宫,声明贤德,着令今晚至养心殿侍寝,钦此。”

&ep;&ep;小太监拖着长长的嗓音念了最后的一个字,刘吟陌怎会想到,这道旨意如此之快,竟是在坤宁宫墙外宣的,看来不过是皇上的随心之举,可这一宣旨,只见方才坤宁宫的一众妃嫔宫女,个个翘首以盼,几个不守规矩的宫女拥着出来,非要看看是谁得了这么好的运气。

&ep;&ep;被众人如此逼视,吟陌脸色涨得通红,不及回储秀宫去,便有老宫女来接自己,她不敢抗旨,只得跟着老宫女准备今晚侍寝的诸多事宜了。

&ep;&ep;这时候忽然宣旨侍寝,有两个意思,一来是皇上真的想让自己侍寝,而来就是皇上对自己有所怀疑,想一听梦话,看看自己是不是背后那为恶之人,思来想去,后者居多。

&ep;&ep;她侍寝已经不是第一次,众位宫女抬着她进了养心殿后,她便也丝毫不拘束,从卷饼一样的被窝里钻了出来,四处瞧瞧新鲜。

&ep;&ep;与其他一些嫔妃不同,吟陌侍寝,不在名利,她是真的喜欢朱厚照,或者说,在她的心中,他仍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将军。

&ep;&ep;夜半,朱厚照推门而入,两侧太监皆已遣散,他神色疲倦,似是批了奏章,困乏不已,唯独看见刘吟陌玉体横陈之态,方才略微来了些精神。

&ep;&ep;凉风习习,乌云罩着的月色已然透亮开来,轻纱随风飘动,皇上一声不言语,伸手便往她的冰肌玉骨上悄然一抚,至腰身,至双臂,至脖颈,吟陌平日不熏香,唯独今日侍寝,照着宫女的意思,熏了皇上喜欢的青草香,香味不甚浓郁,清香淡雅,可闻到这中规中矩的香气,朱厚照脑海中,又不住浮现起苏茹合的媚态来,她一颦一笑,皆是异域风情,自己以前,哪里接触过这般摄人心魂的女子?

&ep;&ep;再一想,眼前的刘吟陌瞬间变得寡然无味,食之无用,弃之可惜,心下一躁,一股子困倦之意便也笼了上来,伸手拉过一旁的丝绸被子:“睡觉!”

&ep;&ep;原先还情意绵绵,可忽地之间,他的态度转变,竟如此之快,着实令吟陌有些摸不到头脑,她自然不知,皇上心中,早有佳人在侧,那道抹不消的媚影,隔三差五便要在他的心头作怪。

&ep;&ep;皇上闭眼,一看,已然安睡过去,吟陌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如此安闲舒适地沉睡,趁着黑夜,她悄悄跨过皇上的龙体去,在暗夜里摸索鞋袜。

&ep;&ep;皇上虽是困倦,可短短一会儿,还未完全入睡,吟陌这一动静,竟又将其惊醒,见她在床边摸索,只当自己半梦半醒,刘吟陌姓刘,便如那刘美人又入梦来了,这神情恍惚之间,只当去太虚游了一遭。

&ep;&ep;若是吟陌知道朱厚照此时心中所想,定忍不住嗤笑一番,可谁又曾知,这已然是她最后一次,与她的朱寿大将军相见。

&ep;&ep;是夜,吟陌偷偷溜出了养心殿,奔着储秀宫而去,在皇后查到自己头上前,必然要蘅溪给自己想想办法,再说了,自己所做一切,皆是为了蘅溪,若苏茹合下狱,便可塞些金银给狱卒,让他们毒打她至死,待她奄奄一息,蘅溪自可趁虚而入,苏如何能接近皇上,圣宠正盛,能为皇上产下龙子,艳丽的容貌更是中土不曾有过的绝色,不管从哪里看,她都是不二人选。

&ep;&ep;离养心殿越发远了,从养心殿往储秀宫去,半途要经由一处竹林,白日来此,只觉郁郁成风,凉爽宜人,可夜里再来,飒飒的竹叶声便凭空添了一抹萧瑟之意,吟陌加快步伐,只想快些跑出这竹林去。

&ep;&ep;尽头,忽而一黑影从天而降,身影正衬明月,一身玄色衣袍,不辨面目,唯见身形挺拔,应是个俊俏少年,可手中一柄长剑赫然生光,吟陌见了,心中一堵,此人来意不善,像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

&ep;&ep;前面不远处,就是储秀宫,都不用多走两步路,若此时有人出来,定然能看见自己,可月影之下,阁楼之间,空无一人,吟陌寻了此路,又是刻意避开了守卫的侍卫们,前方这人目中杀意凛然,吟陌心中大凉,纵不知缘由,心中却知道,这人今夜若是不杀自己,定然不肯罢休。

&ep;&ep;是谁?这人是谁?苏茹合?蘅溪?巫岑照?皇上?还是时常和蘅溪在一起的杨誉之?

&ep;&ep;所有有过交集的人全部在脑海中过了一通,恰如死前的走马灯回放,足下仓皇,不慎跌落,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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