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好笑道:“说什么?说他摸到东宫被你们抓了?”刚一笑就牵到高肿的脸,疼得直捂脸,倒给那小旗笑我了。何澦瞪了他一眼,他立即合上了嘴。

&ep;&ep;叶栖风自是心知肚明,却不谢任何人,仿佛被抓的人从不是他一般,淡淡地说:“还是拿个冰袋,”他极快地扫了我一眼,几乎不带停顿地接道,“给这宫女吧,不然到了明天肿也消不了。”

&ep;&ep;何澦与我躲在偏僻处静等,让小旗跟着他去拿冰袋。我与何澦又叙了许多话,多是我一人在讲,他偶尔插上一两句,却被我意外套出义母的近况,她这阵子的身体越来越坏,今天更是病得厉害,只怕自己挺不过去,又动了让义父娶妾的心思,连人都想好了,是义母的小表妹,这位小姨子几年前对表姐夫一见倾心,非他不嫁。

&ep;&ep;“义母终放不下那件事,苦了一辈子。真是造化弄人!”

&ep;&ep;“爹爹并不在乎,娘亲为何这般放不下?”

&ep;&ep;“用情太深,才会放不下。”我知道何澦未必听得懂,便转到如何让义母康复的话上去了。

&ep;&ep;何澦连连叹气,被遂出宫是何等的奇耻大辱,妹妹以后想找个好人家怕是难上加难了,母亲又病重如此,现下的日子当真是难过得紧。我只能好言相慰。

&ep;&ep;不多时,就见小旗拿着冰袋回来了,敷在脸上,果然舒服了很多。次日早起,对镜一照,肿是消了,而痛,却还在。

&ep;&ep;滟儿走了,这么好的寝间不能空着,只是我没想到搬进来的会是黄雅嫣。我虽打定主意安分守己,但实在无法对她熟视无睹,她的美貌在我之上,一旦入选,日后必成我的绊脚石。反过来一想,她怕是也觉得我留不得,我的名气在她之上,又是余淑妃的人。

&ep;&ep;我却不知,这女子高傲得很,永远冷着张脸,从不与我说话,甚至不与我同桌进食,只要我一拿筷子,她必放下碗筷,哪怕只吃了一口。

&ep;&ep;她要作贱自己,我怎会反对?不几日就习以为常了,我亦冷眼相对,私下里却瞪大着眼睛寻她的弱点。向西厢看去,倒有些羡慕锦墨的同室了,走了一个锦墨,搬来一个香婷竹,为人很是和气,见谁都是笑眯眯的,说话也细声细气的,一说话就会脸红,甚是有趣。

&ep;&ep;日子很平静的过着,平静得有些重复,大选将临,我已一切准备停当。不知是我防备得周全,还是义父从中斡旋,亦或是张皇后另有盘算,她竟让我平安活到了大选之日。

&ep;&ep;这一日是众秀女的大日子,离天亮还早得很,大家就起身梳洗,务要将自己打扮得胜过平生任何一日。我仍是不紧不慢,只比平日早起了一盏茶的时间,香墨弯弯画,燕脂淡淡匀。弘治素不喜女子浓妆艳抹,只有那些去了妆依然美艳倾城的女子才合他心意。妆罢,对镜自览,妆是极淡的,仿佛没化一般,却将我的微瑕完美盖住。

&ep;&ep;芸芸秀女中,黄雅嫣最美,只可惜她今日运气不佳,一大早的就痛得满床打滚。与她同住几日,我便看出她体质虚寒,月信一至,就痛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我便请义父想办法在她的饮食中加一些使她月信提前的作料,分量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使她发觉,又不早不晚地赶在大选之日发作,令她措手不及。

&ep;&ep;她痛得说不出话来,双眼愤恨地瞪着我,虽知是我所为,却拿不出丝毫证据。我毫无愧疚之感,不伤她性命已是仁慈,倘若日后共侍君侧,势必你死我活。到了出发时刻,她虽疼得面如纸色,却硬是咬牙前行,如此坚韧,倒让我起了相惜之心。

&ep;&ep;只是行到半路,她就倒地不支,韩掌仪只得遣人将她送回,待禀明皇后再将她赶出宫去。误了大选的秀女连成为宫女的机会都没有!

&ep;&ep;此次的大选,设在体元殿举行,百名秀女按事先排好的位次六人一排站好,待选秀开始,便一排六人一齐上前,听得太监报到自己名字后,方可出列恭请圣裁,入选者立左,飞上枝头为妃为嫔;落选者立右,沦为宫女为奴为婢。一排选完,下一排上前,如是这般。

&ep;&ep;我立在第七排,除去了黄雅嫣,全场已无人可及,定当入选无疑。心下稍安,我的脑子里便只剩下一个念想——弘治,血债血偿!

&ep;&ep;忽听太监一声高唱:“余淑妃驾到!郑贤妃驾到!赵和妃驾到!陈妃驾到!”众秀女赶紧跪迎。我大为惊愕:弘治呢?选秀大典何等重要,他竟不亲自来吗?

&ep;&ep;四妃依次入座,我等起身站好。只听淑妃悦色道:“皇上今日要与皇后共赏吴道子真迹,不便前来,着本宫与几位姐妹共同主持选秀大典,以示重视。”

&ep;&ep;皇后好大的本事!竟能让弘治为了与她赏画,把选秀如此大事,丢给余淑妃来主持。转念又想,皇后难道不知我是淑妃的人吗,她为何要故意放我入宫?此举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ep;&ep;四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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