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刀疤侧过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我没这权力。”

&ep;&ep;卫来说:“好,你自找的,你记着,你自找的。”

&ep;&ep;他撇下刀疤离开。

&ep;&ep;刀疤抚着喉头,挣扎着坐起来,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可可树一边套衣服一边探头进来:“卫呢,我听到他起来,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ep;&ep;刀疤看着可可树,脸色忽然白了,嘶哑着声音吼:“恩努先生,快,恩努先生!”

&ep;&ep;——

&ep;&ep;卫来血红了眼,但是脑子没乱。

&ep;&ep;到后进时,他放轻脚步,先到门边,听了一下里头的动静。

&ep;&ep;都是保镖,这种三人贴身保护,住里外间,应该是一人值夜、两人休息,刚刚和恩努见面时,他观察过房间方位,大致知道三个人会是怎样的角度排布和站位,以及仓促间,三个人会是什么反应。

&ep;&ep;一对三,很吃亏,绝对不能拖,五秒内占不到上风,下场会很惨。

&ep;&ep;卫来咬紧牙关,忽然踹出一脚,门板荡开的刹那,他急速后仰,背部贴地,迅速滑了进去。

&ep;&ep;与此同时,枪声响起,子弹的亮光暴露了枪膛的位置,卫来觑准站位,悍然伸手,借着滑进的势头,抓住左右边两个人的脚踝,一拖便倒,然后大喝:“可可树,开枪!”

&ep;&ep;剩下的那个人瑟缩了一下,卫来就趁着这片刻的空隙,撞开里间的门,直滚了进去。

&ep;&ep;枪声停了,约莫半分钟之后,灯一一揿起。

&ep;&ep;里间的门半晃半掩,有个保镖犹豫着想靠近。

&ep;&ep;卫来的声音传来:“再往前走,是不是想让他死啊?”

&ep;&ep;——

&ep;&ep;麋鹿睡得迷迷糊糊间,又听到电话铃声,伊芙翻了个身,抱怨似的嘟嚷了一句,麋鹿把脸埋在枕头里,电话抓到耳边:“喂?”

&ep;&ep;听了一会之后,他忽然一个激灵,翻身坐了起来。

&ep;&ep;问:“现在呢?”

&ep;&ep;可可树说:“他想让车回来,卡隆人能不答应吗,应该没事了,那位恩努先生在打电话了,就是……接下来难办,人家是高官,得罪不起……”

&ep;&ep;麋鹿说:“不是,他放倒了三个人是吗?”

&ep;&ep;可可树居然与有荣焉:“是啊,卫这次很快,应该在十秒内得手的,那三个人,真是饭桶……”

&ep;&ep;麋鹿脑子轰的一声,对着话筒吼:“防那三个人!”

&ep;&ep;可可树一下子反应过来。

&ep;&ep;非洲当地的保镖市场很混乱,尤其是战后不久,由于政局不大稳定,时有内部倾轧,当权者更倾向于委托雇佣军支撑的保镖集团,类似垄断,一个集团垄断一个地域的保镖业务,一次失手通常意味着地盘的丧失。

&ep;&ep;于是出了个不成文的补救规矩:客户有伤亡的话,干掉来犯者,抵部分过失。客户受到惊扰,但平安,干掉来犯者,就当没过失,还会有额外奖励。

&ep;&ep;可可树紧张得耳膜嗡嗡乱响,他陡然抬头,眼前的一切好像蒙太奇的拼接镜头。

&ep;&ep;——刀疤脸色铁青,却又紧张的额头冒汗。

&ep;&ep;——恩努拿着电话,好像在拨号。

&ep;&ep;——卫来站在办公桌前,屏住呼吸。

&ep;&ep;——而那三个保镖里,忽然有一个端起了枪。

&ep;&ep;可可树吼:“卫!趴下!”

&ep;&ep;他直扑过去,密集的枪声在空气里上下颠扑,把那人砸在地上之前,他看到卫来翻进办公桌背后,桌身、墙面多处着枪,墙屑木屑乱飞,桌面上一片狼藉,很多文件纸张被击得扬起,又四散着落下。

&ep;&ep;可可树怒不可遏,想也不想,把那人脑袋狠狠往地上一磕,然后抬起头,目光凶悍,扫过剩下的两人。

&ep;&ep;那两人没敢再动。

&ep;&ep;可可树也不敢动,他看着那张桌子,声音有些发抖:“卫?”

&ep;&ep;没有应答,也没有动静。

&ep;&ep;有一道血线,顺着桌角外围,慢慢流出。

&ep;&ep;可可树眼前一下子模糊了,连滚带爬冲过去。

&ep;&ep;冲到跟前,发现卫来趴在地上,肩上的伤口绷开,那一处血濡了一片,眼睛却死死盯着面前的一张文件。

&ep;&ep;那是一封信,匿名,揭发当年的保护区事件,最后一行依次写下了应该接受调查的、对保护区事件负责的人的姓名。

&ep;&ep;热雷米、瑟奇、岑今。

&ep;&ep;原来岑今的英文名叫silv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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