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次日雨停，吹进屋子里的风仍有些潮湿微凉。
&ep;&ep;初语从晨醒时就开始头昏，宿醉后的症状格外明显。
&ep;&ep;此时她坐在餐桌前，低头喝着碗里的白粥，始终无法忽视面前人的视线，热切得晃眼。
&ep;&ep;“你干嘛总看着我？”初语放下汤匙，忍不住问。
&ep;&ep;他不仅看，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双手握拳搁在桌面上，杵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她。
&ep;&ep;初语有种他下一秒，就会伸手朝她讨要糖果的预感。
&ep;&ep;可预想中的事到底没有发生，他只是问：“你还记不记得，你昨晚喝醉了，对我做了什么？”
&ep;&ep;初语皱眉，“我不记得了。”
&ep;&ep;顾千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卡，朝初语面前展示了一下，又迅速收回。
&ep;&ep;“诶？我的工资卡。”
&ep;&ep;他稍有一怔，然后问：“这是工资卡？那我之前拿走的是什么卡？”
&ep;&ep;“信用卡啊。”
&ep;&ep;“……”
&ep;&ep;见他沉默，初语起身收拾好餐盘，离开的同时也问着：“我的工资卡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ep;&ep;顾千禾没有回答，只是一声不响地跟在初语身后，来到厨房。
&ep;&ep;水声缓慢流淌的间隙，在她肩颈间埋下脸，似亲吻般，轻声说：“你昨晚喝醉了，拿着你的存款，说你会养我一辈子的。”
&ep;&ep;初语洗手的动作顿了一下，又恢复平常。
&ep;&ep;再说话时，声音带着一丝微末的笑意：“是么？”
&ep;&ep;他点头，气息亲昵地拂过她颈侧。
&ep;&ep;水声停了，他按住初语肩膀，将她转过来，抽一张纸巾，擦干她的手，再握住。
&ep;&ep;触及到她微笑着的视线，顾千禾忽然感到一种莫名而确切的柔软，直直抵向心腔。
&ep;&ep;使得他有些无所适从地低下头，“不许反悔哦。”
&ep;&ep;她凝视着他的眼睛，轻声却笃定地回答：“嗯，好。”
&ep;&ep;-
&ep;&ep;早晨去实验室前，初语送他到门口，如常般，亲吻他侧脸。
&ep;&ep;高楼的窗外风吹得毫无定向，天空则是阴闷。
&ep;&ep;初语递给他一把伞：“感觉今天还是会下雨。”
&ep;&ep;他说：“今天下午我会早点回家的。”
&ep;&ep;“我等你。”
&ep;&ep;空气闷了一整个白日，雨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ep;&ep;就在这一天的工作快要结束的时候，顾千禾坐在实验室里，收到了来自J的短信。
&ep;&ep;他点开，一句没头没脑的：「你记不记得前几年学校附近有一家西班牙餐厅？」
&ep;&ep;他甚至没来得及记起这间餐厅的存在，J下一条短信跟着进来了：「我见过她。」
&ep;&ep;纵然没有点明，但顾千禾看到这一句话时，脑海中霎然出现了答案。
&ep;&ep;他走出实验室，拨通J的电话。
&ep;&ep;那头接听的速度远比他想象的要快，“Shaun你记不记得我以前和你们说过的，我曾经在下雨天碰见过一个迷路的女孩？”
&ep;&ep;顾千禾想了很久才记起，那时的J反复在他们面前提及，她在雨夜里帮助过的一个华人女孩。
&ep;&ep;也依稀记得，那时的J还没有女朋友，在他们面前极为兴奋地，用蹩脚的国语去描述那个女孩的样貌。
&ep;&ep;小小的脸，五官万分漂亮，淋雨后又迷路了，气质有些楚楚动人。
&ep;&ep;她用词夸张到他们之间无一人相信这场偶遇的真实性。
&ep;&ep;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ep;&ep;好像有七年。
&ep;&ep;顾千禾沉默着，在脑海中竭力去回溯那一年。
&ep;&ep;然而却一无所获。
&ep;&ep;“你确定是初语么？会不会弄错了？”
&ep;&ep;“不会的，我对她印象很深，那天下着很大的雨，我和你们打赌输了，去订晚餐，就是在那间西班牙餐厅的门口，她说她要离开旧金山，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机场，我确定是她，不会有错。”
&ep;&ep;这一天，夕阳还没有结束的时候，顾千禾站在研究所的门外，像是被一团雾裹住了所有的思绪。
&ep;&ep;挂掉电话的那一刻，连指骨都在发麻。
&ep;&ep;回到家时，初语正在厨房试用前些天刚买回来的烤箱，同时在和母亲通话，手机放出扩音。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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