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想起上辈子江曲荆的死状。

&ep;&ep;原本温和的人跪伏在瓢泼大雨里,像条狗一样大声哭喊,祈求自己放他一条生路。

&ep;&ep;他说,他爱秦晚妆,他也舍不得她受苦,但他没办法,他也有说不出来的苦衷;他说,他不想娶越庆侯家的小姐,但是他没办法,他不能让爹娘失望。

&ep;&ep;他说,殿下,放过我吧,我把秦晚妆送给你,放过我吧。

&ep;&ep;啧,废物。

&ep;&ep;鹤声冷冷扫了他一眼。

&ep;&ep;碍眼。

&ep;&ep;怎么还不死呢?

&ep;&ep;他有些不耐烦,指尖按上腰间的短刃,轻轻摩挲着,只要一刀,轻轻往他脖颈上一划,这个废物就再也不能出声了。

&ep;&ep;绵绵软软的触感在手心荡开,鹤声有些恍惚,秦晚妆轻轻挠了挠鹤声的掌心,有些迷糊。

&ep;&ep;小醉鬼喝了酒就不认人。

&ep;&ep;秦晚妆循着声音往前看,只看见个穿灰衣的人,那人瞧着温和儒雅,但是为什么要带她回家呀。

&ep;&ep;她又不认识他。

&ep;&ep;真是奇怪的大人。

&ep;&ep;“漂亮哥哥,他是谁呀?”小姑娘扭头看鹤声,眉头拧得紧紧的。

&ep;&ep;鹤声低低笑出声,嗓音带着诡异的沙哑。

&ep;&ep;“死人。”他听见自己说。

&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我,又回到三千字了!

&ep;&ep;鼓掌!

&ep;&ep;第17章矜持

&ep;&ep;什么意思呀。

&ep;&ep;小姑娘狐疑地抬起头,鹤声却轻轻捂住她的眼睛。

&ep;&ep;漂亮哥哥的手冰冰冷冷的,像千年不化的坚冰,却没什么刺骨的寒意,少年人长身鹤立,身姿清雅挺拔,带着点苍茫大雪中细赏红梅的美感。

&ep;&ep;鹤声轻轻笑着,“往往,不要睁眼。”

&ep;&ep;秦晚妆伸出小手,扒拉扒拉鹤声,但还是乖乖巧巧闭上眼睛。放心吧,她可乖啦。

&ep;&ep;漂亮哥哥不想让她看,她就不看。

&ep;&ep;上哪儿找那么听话的小孩儿。

&ep;&ep;她发自内心地为自己骄傲起来。

&ep;&ep;乖乖的小孩儿总是让人省心。

&ep;&ep;鹤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漫不经心俯身捡了几枚石子,语气散漫,“江世子,久仰。”

&ep;&ep;江水映着霞光,少年人的面容显得朦胧瑰丽,唇角清浅的笑意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奇诡。

&ep;&ep;还没等江曲荆出声,石子猛地甩出去,划过几道暗影,空气好似都歪曲起来,光影恍惚。

&ep;&ep;鹤声掀起眼皮子,慢条斯理抽出腰间的弯刀。

&ep;&ep;江曲荆皱眉看着眼前人。

&ep;&ep;邪,太邪了。

&ep;&ep;他从未见过如此阴邪的目光,就像从乱葬岗里爬出来,浑身还带着血腥气的恶鬼,死不瞑目,鬼气冲天。

&ep;&ep;少年人的目光里带着难以言表的漠视,他就像一个游离世外的孤魂,长久以来在世间飘荡,捡着个好玩儿的就停下来,看着猪猪狗狗挣扎的丑态,方能露出欢愉的笑容。

&ep;&ep;世上怎会有这般顽戾的人。

&ep;&ep;江曲荆不自觉感到一阵心凉,他下意识后退,脚步却像被钉死一样,冷汗涔涔而下,他诡异地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不仅自己说不出话,他身边的所有人此刻也都寂静无比,像是被什么掐了喉咙一样。

&ep;&ep;他心里生出些意料之外的恍然。这种恍然在鹤声冷淡漠然的神情下,慢慢转成惶恐。

&ep;&ep;鹤声的步子闲闲散散,尘土沙沙。

&ep;&ep;江曲荆如见恶鬼,他挣扎着,眼里的儒雅破碎成渣滓,露出惊惧到极致的凶光,强撑惧意,颤抖着用树枝在地上写。

&ep;&ep;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ep;&ep;你敢谋害宗室吗。

&ep;&ep;鹤声像观察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儿一样,细细端详了会儿,目光低低垂着,等了一会儿,觉得这废物也写不出什么有骨气的东西,轻笑一声。

&ep;&ep;啧,没用的东西。

&ep;&ep;他有些厌倦了。

&ep;&ep;他轻轻顺了顺长发,葱白清瘦的手指从发丝间穿过,带着点凉意,另一只手的食指抵住刀口,“咔哒——”拔出刀鞘,刀鞘落地发出厚重的钝声,扬尘四起。

&ep;&ep;寒光一闪。

&ep;&ep;弯刀带着血,直直插入江曲荆的大腿,鲜血顺着锦袍洇出来,一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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