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庄宿。”带笑的声音,懒懒散散的,林岱岫青衣拖地,慢悠悠走来,他看了眼老太傅身边随侍的小厮们,又看见坐在地上抽抽嗒嗒的秦晚妆,“往往,起来。”

&ep;&ep;秦晚妆知道现在不是撒娇的时候,乖乖听话,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睛湿漉漉的,张开双手等着林岱岫来抱她。

&ep;&ep;林岱岫轻轻揉了揉她的长发,俯身与她平视,“摔疼了没有?”

&ep;&ep;秦晚妆呜咽着点头,“可、可疼了。”

&ep;&ep;林岱岫轻轻抹干她的眼泪,又笑:“那就记着教训,谁许你胡乱咬人的,脏了自个儿。”

&ep;&ep;两人旁若无人地交流了一会儿,老太傅被忽视,脸色难看,“现在的后生,都如你这般无礼?”

&ep;&ep;林岱岫懒懒掀起眼皮子,把小姑娘拎直了,取出青色小瓷瓶,倒了颗小药丸,喂给秦晚妆,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懒散,“这祖宗身子弱得很,秦湫在她身上花的银子能买下你们十个庄家,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ep;&ep;“欸。”他想起什么似的,笑得疏淡,“若是赔上你们整个庄家,大抵是担得起的。庄家确实家大业大,怪道先太傅有此底气了,晚生佩服。”

&ep;&ep;青玉骨扇抵着下巴,他细细端详着老太傅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眉眼愈发舒展,善意道:“先太傅识得秦湫吗?”

&ep;&ep;还没等庄宿回答,林岱岫带笑的声音便悠悠响起。

&ep;&ep;“应当识得,天底下谁人不识秦长公子呢。”他自问自答,“秦家确为当世儒门正统,庄家不过是些欺世盗名之辈,先太傅常年在宫中行走,应当最明白。”

&ep;&ep;“放肆。”林岱岫一口一个先太傅,直直让庄宿气得喘不过气,“他秦湫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称秦家长公子?亦是个离经叛道的庸人......”

&ep;&ep;却没反驳秦家位高权重。

&ep;&ep;“是了,我等皆是蔑伦悖理的小人,先太傅金口玉言,晚生记下了,来日上京定回禀主家,叫主家好生宣扬一番先太傅高论。”

&ep;&ep;林岱岫揽着秦晚妆,仗势欺人的派头明明白白。

&ep;&ep;庄宿脸色难看,拂袖而去。江曲荆在侧,摩挲着指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跟上去,走到林岱岫面前躬身行礼:“先生,弟子去听学了。”

&ep;&ep;林岱岫淡淡嗯了声。

&ep;&ep;其他人听见山长和太傅的话,心惊肉跳、头皮发麻,要么仰头看天、要么低头看地,脚底好似生了针,刺疼刺疼的,噤若寒蝉,话毕便纷纷告别,作鸟兽状散了。

&ep;&ep;秦晚妆又迷糊了,“林哥哥,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说话,主、主家是什么啊......”

&ep;&ep;林岱岫牵着她,百无聊赖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又恢复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胡诌:“秦家人姓秦,主家自然就姓主了,取了近音,咱们也能说他们姓朱。”

&ep;&ep;“有、有这个姓吗?”秦晚妆不相信。

&ep;&ep;林岱岫说着说着自己笑起来,“自然有。”

&ep;&ep;他侧身扯扯秦晚妆的小脸儿,教训,“你是哪家的小狗儿,竟然还会咬人,谁教你的?”

&ep;&ep;秦晚妆也觉得丢人,捂着小脸儿,不说话。

&ep;&ep;林岱岫也不再问她,只是牵着她走在小道上。

&ep;&ep;晨光熹微,雾气氤氲。

&ep;&ep;“往往,你想要爹娘吗?”他突然问。

&ep;&ep;秦晚妆愣了会儿。

&ep;&ep;她、她有爹娘吗?

&ep;&ep;她眼巴巴地看着林岱岫,奶声奶气的,“我有爹娘吗?阿兄说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呢。”

&ep;&ep;林岱岫听着她的话,不知道该作何动作,心里一边想着,天底下怎么有这样傻的小孩儿,一边又松了口气。

&ep;&ep;“是了,你自然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小姑娘,我瞧见了。”

&ep;&ep;秦晚妆迷迷糊糊的,“当、当真吗?我是如何蹦出来的?那石头的模样好看吗......若是石头好看,我长大后应当也好看的。”

&ep;&ep;小姑娘的问题很多,林岱岫难得温柔,耐着性子答:“唔,你娘是块漂亮石头,你以后自然也生得漂亮的。那是个雨天,天上一落雷,你就蹦出来了,腾云驾雾的,像个小神仙,阿湫就把你捡回来养......”

&ep;&ep;小姑娘这会儿却抹眼泪了,抽抽噎噎:“我、我与阿兄竟不是同样的血脉吗......”

&ep;&ep;林岱岫觉得这小孩儿怪好玩儿的,笑得清朗,“阿湫也是那石头里蹦出来的,你们自然是同样的血脉。”

&ep;&ep;小姑娘又高兴了,想法却偏到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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